她繼續解釋,淚也止不住往下流:「他說他離開京城了,請我們去送別,我才會去的。」
「你是不是又在騙我?」晏洄微微張口,聲若蚊蠅,「你又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原本是要趕回來的。我知道,我晚上要是不回來你肯定會擔心,我是趕回來的路上遇到他的。」
「你說過的,不會再去見他的,為何還要去?他就算是要離京又與你何干係?還是他在心裡就是特別的?」
她趴在他手臂旁,低聲抽泣:「我想著朋友一場,又見不止我一人去,便想著去坐一會兒,就當做送別。」
「你心裡還是有他,你明知我若知曉你去過心裡會不痛快,你還是要去。你不能等我死後再去嗎?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就這樣急不可耐嗎?」晏洄閉著眼,哭得鼻尖薄唇全泛了紅,只有臉色是蒼白的。
姬然抬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肩膀顫抖:「不是這樣的,我就是想著要和他了結此事才去的,我沒有要和他私會,我喜歡你,從頭至尾,我只喜歡過你。」
「你喜歡我?是我一直逼迫你,你才肯說出口。你放心,你現下可以送我去國公府,即便是我死了,也算不到你頭上。」他閉著眼,抬了抬手臂,不肯被她碰。
姬然輕輕抓住他的手腕:「我沒有這樣想過,我一直想你早點兒好起來,我沒有想過讓你死,也沒有想過將你送回去。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見他了,無論發什麼事,我都不會再見他了,你好好治病好不好?」
他輕輕搖了搖頭,淚沒有止住:「如你所願,不治了。」
姬然心口猛得收緊,幾乎沒能喘過氣,哭著去親他:「你別說這樣的話,我知道是我惹你生氣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不會見他。」
他也哭,他們的眼淚摻在一塊兒,糊了滿臉,分不清是誰的。
「你以後說什麼我都聽你的,你好好治病,哥哥……」
他沒說話了,只有眼淚一直往外冒。
姬然坐在床邊,雙手輕輕抹掉他臉上的淚,在他臉上啄吻:「我喜歡你,一直都很喜歡你,我想你一直好好活著,我想你能長命百歲,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你不要放棄好不好?」
他沒躲,眼睫微微低垂,嘴還癟著。
「哥哥,我錯了。」姬然碰了碰他唇,吻掉他嘴角的眼淚,然後一路往上,親到他的眼角。
他抿了抿唇,喉頭滾動一下,小聲問:「然然,你愛我嗎?」
姬然點點頭,捧著他的臉,鼻尖抵著他的鼻尖,溫熱濕潤的氣息全撲在他唇上:「我愛你。」
他嘴角揚了揚,又抿了下去:「我頭疼,你去叫大夫來。」
「好,我這就去。」姬然又在他唇上啄一下,小跑至門外,將大夫叫了回來,急急詢問,「他現在如何了?」
大夫不徐不疾將手搭在他的脈搏上:「先前之功大半廢了。」
姬然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眉頭緊緊擰著:「還能再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