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登上畫舫,感覺到那道熟悉的目光,他抓住姬然的手緊了緊,聲音不覺冷了許多:「去客房。」
姬然一直垂著眼,聽他的話引路。
畫舫上男女皆有,分成大小客房,也有說書唱戲,兩三人群聚在一起,如同熱鬧的小集市。
在客房中稍待會兒,畫舫啟動,遊人各自尋好了住處,安靜了一些。
晏洄牽著姬然往外走,停在船身旁的過道上。
此處風不大,左右無人,畫舫運轉行駛水面的聲音嘈雜,說什麼不易被人聽去。
「還記得哥哥與你說過什麼嗎?」晏洄開門見山,也不等她回答,接著說,「今日的目的只有一個,暗示他為你奔走,為你所用。」
「我記住了。」她垂著頭。
晏洄將她腦袋抬起,緊緊盯著她:「切記,不要讓他碰你,男人一旦得到了便不會盡心盡力為你辦事,記住沒有?」
「我記住了。」她看著那雙湖水般的眼眸,機械回復。
「去吧,去更衣。他一直在暗中盯著我們,你去更衣,他自然會想辦法來與你說話。」晏洄推了推她的肩。
她抿著唇,拖著步子慢慢往前走,沒有回頭。
畫舫上有侍女,她向侍女問了路,去了更衣處,拖延半晌,出門時,果然碰見了孟昭遠。
她身子一避,下意識要躲。
孟昭遠同時跨一步,擋住她的去路:「那日的事是我的錯,我只求殿下能聽我當面致歉。」
她別過身去:「你給我下藥,你還有何好說的?」
「我……」孟昭遠頓了頓,「那日之事並非是你想的那樣簡單。駙馬的確去與國公密謀過什麼,陛下知曉後便來尋我,要設計針對駙馬,那能使人短暫失去意識的藥便藏在香囊之中,遇酒即發。」
「所以呢?」她問。
「我不敢對你有所隱瞞,我聽陛下吩咐,一是聖命在上不得不從,二是我的確看不慣駙馬許久。」孟昭遠也側過身,負手而立,「他引誘你威逼你,欲置你於險境,不必陛下吩咐,我也想要他死。」
她閉了閉眼,眉心緊皺著,心情凌亂。
孟昭遠接著道:「我是配合陛下給你下藥,可那日我只吻過你的額頭,除此之外,再無半分越矩。可他步步設下陷阱,引你深入,他罪該萬死。」
她仍舊不語,孟昭遠疑惑,轉頭去看,才見她已滿面淚水。
「我……」孟昭遠有些手足無措,摸出個帕子要給她擦淚,也被她擋開,「那日的事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罰我都認了,你莫哭,我真未對你做出過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