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洄立即鬆開她的手,輕輕扶她起來摟在懷裡,將水遞到她跟前。
她抓住他的手,猛喝好幾口。
「慢些。」晏洄輕輕靠在她頭頂,溫聲提醒。
「喝好了。」她推開他的手。
晏洄放下水,沒有鬆開她:「肚子還難受嗎?」
她沒再抗拒,輕輕點了點頭:「還有點兒,比先前好多了。」
「有人去熬藥了,喝過藥會好一些。」晏洄手放進褥子裡暖了暖,輕輕放在她小腹上。
「你呢。」她頓了頓,「你疼不疼?」
晏洄垂了垂眼:「我穿了鎧甲的,沒有被打傷,沒有多疼的。」
「你知道……」姬然又哽咽起來,「你知道我看到你被那麼多人圍起來時,心里有多難受嗎?」
「我知我知……」他連連點頭。
姬然抹了抹眼淚,凶道:「你以後再這樣不顧及自己的生命,我們就早些分開,以後再不相干……」
「不。」他收緊雙臂。
「你記住了,你要是死了,我肯定不會給你守節的。我會和別人談戀愛,說不定遇到個更喜歡的,還讓你的孩子叫別人爹,你最好給我活久一點兒。」姬然咬著牙,沒露出哭聲,任由眼淚淌進口中。
晏洄緊緊困住她,在她耳廓上重重咬了一下:「不許和別人談戀愛,不許嫁給別人,不許讓我的孩子叫別人爹,我就算死了,也不許你愛上別人。」
她又傷心又覺得好笑,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你都死了,還還能管得了這麼多嗎?難不成還能化成鬼來索我命?」
「我不管,就是不許,你再說我咬死你。」晏洄彎下脖頸,一口咬在她的肩頭。
微微刺痛的感覺從肩頭傳來,她沒有躲也沒有攔:「那你就好好惜命,不要作死,多活幾天。」
「嗯。」他鬆了口,靠在她肩上。
不多時,丹彤抱著藥罐子敲門。
「進。」晏洄喊了一聲,沒有鬆手,依舊摟著姬然,靠在她肩上。
丹彤進門,眼神沒有亂瞟,一直垂著,緩緩走近,跪坐在地上,將藥往碗裡倒,雙手遞上:「已涼過了,是溫熱的。」
晏洄未看她,摸到兩個軟墊靠在床頭,扶著床上的人坐起,接過碗,輕輕吹了吹,送到姬然口中,淡淡問:「你可知這是何藥?」
她愣了下,恭敬答:「奴婢不知。」
「安胎藥,殿下有身孕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姓姬,你應當明白若是殿下懷有身孕傳出去,會有何後果吧?」
「奴婢明白,藥熬好後藥渣已被奴婢處理乾淨,若此事除了殿下駙馬與大夫外還有第五人知曉,奴婢願以死謝罪。」
他餵藥餵不好,那藥又苦得很,反而是折磨人,姬然乾脆接過碗,一飲而盡,放在一旁。
「擦擦。」晏洄遞過去一個帕子,又朝身後跪著的侍女道,「你心里有數便好,起吧,上回在外面跪了一夜,殿下惦記了許久。」
「多謝殿下,多謝駙馬。」丹彤緩緩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