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老師好說歹說,他們還不信呢,覺得老師是想耽誤陳植林的學業,氣得老師也懶得管了,由他們胡鬧去。
自打回家後,陳植林就天天把自己關在門裡,吃喝拉撒一概由他爹媽負責,就是油瓶子倒了他也不帶多看一眼的。陳家業他們看到他這模樣,反倒越發相信自家兒子是在真的用心念書,到處宣揚不說,還滿心盤算起陳植林將來能考上哪個重點大學。
他們也挑剔得很,不是北平大學不要。
可他們卻沒有仔細琢磨過,要是陳植林真的有在用心念書,怎麼會和宋紅春勾搭上?
大隊有些聰明的早就琢磨出陳植林這小子不對勁了,不過,誰也沒去跟陳家業挑破。橫豎這都是陳家業自己的事,何況就算你好心提醒了,人家說不定怨憎你詛咒他兒子呢。
還是不多管閒事的為妙。
因著今天鬧出了這麼多事,整個大隊都期待起這第二條的酒席起來了。
宋貝對這些事有所了解,但她也沒有多放在心上,以前的人都說農村人淳樸,這話對也不對,有些農村的人是淳樸,可有些農村的人卻是恨人有,笑人無。
別的不說,單從陳二狗他們學陳建林他們做生意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這生產大隊裡有些人心可不怎么正。
這些日子他們發了不少財,今天陳建林又買了不少新家具來,估計現在整個生產大隊不少人明兒個都等著看他們的笑話了。
不過,這些宋貝都沒有太過在乎。
她躺在床上看 著宋漢民他們給她置辦的嫁妝,那台嶄新瓦亮的縫紉機讓她的眼眶不禁有些酸澀起來。
她這些日子賺了不少錢,拿了小兩百給許勝男,這筆錢她覺得是自己應該給的,這麼些日子,為了給宋貝養身子,許勝男和宋漢文花了不少錢,那些錢七七八八都要有五六十元了。
這些錢在別人看來不多,可卻是他們兩口子一輩子攢下來的錢。
宋貝沒想到,她給出去的錢,回頭許勝男卻用這錢給她買了台縫紉機。
宋貝越想,心裡頭就越暖,越酸澀。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
屋門輕輕被推了開來,她轉過身來,許勝男披著衣裳進來,詫異地看著她,而後露出笑容說道:「媽是來給你蓋被子的,你咋還沒睡?」
宋貝紅著臉坐起身來,「媽,我睡不著。」
「緊張是嗎?」許勝男拿火柴點燃了蠟燭,滿臉慈祥地看著宋貝,「你別害怕,陳建林那孩子媽看得出來是真心喜歡你的,他爹媽也是好相處的,你嫁過去後日子肯定能好過。」
「我不是說這些。」宋貝抱著許勝男的手,紅著臉道:「我是捨不得咱們家,不想嫁。」
「傻孩子,」許勝男笑了一聲,她的手指頭戳了戳宋貝的額頭,「咱們家就這麼近,你要想回來,走幾步路就到了。媽以後也會常去看你,你別擔心。」
聽了許勝男這樣一番話,宋貝的心才慢慢平靜了下來。
她的眼皮上下打架,許勝男的身上有著一股好聞的味道,讓她格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