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時雨的誇讚,賀雪卉心中一喜,掏出一樣東西遞過去,「我親自秀的,女紅不好,時公子還請不要介意。」
賀雪卉本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如今故作閨秀情態,還真有些難為她。
沈妤垂眸一看,借著月色隱約看出那是一個香囊。
「這我不能收。」
賀雪卉臉頓時一垮,「為什麼?」
沈妤委婉道道:「賀姑娘很好,但男兒當建功立業,我目前並沒有成家的想法。」
「我可以等你呀,」賀雪卉燃起了希望,「我年紀還輕,我們可以先定親,過幾年再成親就是。」
沈妤絕倒,委婉不行,那就只能直接一些了。
她拱手道:「不瞞小姐,感情講求兩情相悅,我對賀姑娘並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賀雪卉一呆,眼看著就要哭出來,「你是不是喜歡那些嬌滴滴的小姐?嫌棄我這種舞刀弄槍的。」
沈妤一個頭兩個大,她自己都是個舞刀弄槍的,又怎麼會嫌棄她?
她不善哄人,稍後回去別讓人誤以為自己欺負了她。
「你別哭啊,我該怎麼跟你說呢。」總不能跟她說自己是個女的。
賀雪卉忍著淚,「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
賀雪卉繼續道:「我聽他們說你和他,你們倆……你果真是斷袖?」
「…………」沈妤張著嘴愣了幾息,艱難開口,「……是。」
「你和他是相好?」
「是……吧。」
賀雪卉一把將香囊砸在沈妤胸口,「我不相信你是斷袖。」
她不哭沈妤都快要哭了,「那你怎麼才能相信?」
「你發誓!」賀雪卉趾高氣昂地說。
沈妤想了想,她斷然不能發誓自己和謝停舟是一對,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她舉起手,「我發誓,我只喜歡男人。」
賀雪卉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半晌,捂著臉羞憤而逃。
沈妤鬆了口氣,慢悠悠走回去,卻沒在篝火旁看見謝停舟的身影。
「他人呢?」她拉住一個鏢師問。
鏢師道:「好像去馬車上休息了吧。」
沈妤果然在馬車旁看到了謝停舟的身影。
他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掀開帘子進去了。
沈妤覺得那一眼不太尋常,卻沒吃透到底是什麼意思。
子夜了。
興許是近鄉情怯,亦或是風雨來臨前的緊張,沈妤睡不著。
守夜的鏢師在火堆里烤了紅薯叫她過去吃,三人圍坐在篝火旁,四下是此起彼伏的鼾聲。
風裡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響,像是厚重的城門被打開的聲音。
沈妤側頭一聽,立刻側耳貼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