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慶心想,既不能懲治他,便狠狠敲上他一筆好了,張口便是:「三萬兩!」
劉撫驚堂木都被竇慶的獅子大開口嚇落在地。
沈妤險些讓竇慶氣笑了。
開什麼玩笑,三萬兩,買他竇慶的命都夠了。
竇慶心裡正樂呵著,強裝痛苦道:「我身上的傷倒是無所謂,但那馬兒的品種可不一般,況且跟隨我多年。」
若說之前沈妤開出那個價格是為了舍財免災,如今都已經被提到堂上來,斷然沒有陪了夫人又折兵的道理,銀子她多的是,但也不會便宜了這個王八蛋。
沈妤冷笑,「你還不如去搶劫呢,三十兩,多了沒有,你好歹出身官宦人家,怎麼跟個地痞流氓似的?當堂便敢敲詐勒索。」
「你說什麼?」竇慶怒不可遏,伸手便拽上沈妤的領子。
沈妤猝不及防被他一拉,半邊雪白的肩膀露了出來,她抬手便是一掌,將竇慶打倒在地。
原想砍了他的手,一摸腰間才想起佩刀在上堂前已經卸下。
竇慶倒在地上眼睛都直了,還愣在原地,方才那驚鴻一瞥的風光猶在眼前。
怎麼一個男子生得如此白嫩,真叫人心癢。
「據我所知。」
沈妤和竇慶聞聲,同時望向開口的謝停舟。
謝停舟衣袍上諾大一片水漬卻瞬間攥住了她的視線,這位世子大人可真是,喝個茶都能撒這麼多,指尖甚至尚在滴水。
謝停舟先是看了她一眼,森然的目光移到竇慶臉上,冷冷道:「你那匹馬是匹普通的馬駒,年不過兩歲,尚且還算是只幼馬。」
竇慶下巴張了又合,一口氣憋在胸口,半天擠不出一句話來。
江斂之遲遲不到,他怎麼斗得過北臨世子,竇慶只能打碎了牙齒和血吞。
三十兩銀子交付,竇慶一甩袖子氣沖沖地準備走。
「慢著。」
竇慶回頭,不明所以,「世子爺還有何事吩咐?」
謝停舟放下茶盞,「敢問劉大人,當街縱馬傷人是什麼罪名?」
劉撫一聽,謝停舟這是要秋後算帳的意思。
當街縱馬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無人追究那就是小事,一旦追究起來,那也是有律可循的。
竇慶哪懂什麼律法,縱馬而已,好多人不都這樣麼,於是他無甚在意地說:「縱就縱了,又沒死人。」
劉撫摸了摸額頭,心想果然沒這麼便宜的事。
當街縱馬按律笞二十,若是造成傷亡輕則拘役重則流放。
之前謝停舟讓按律法辦,他還以為謝停舟想給江家一個面子,誰知道那不過是個開始而已,早就算好了不讓竇慶好過。
劉撫不禁多看了堂下的時雨兩眼,心道這謝停舟還真夠護短的。
劉撫硬著頭皮道:「按律縱馬二十。」
今日府尹大人不在,他只是個府丞,這下沒在謝停舟這討著好,還會得罪江侍郎,他真是兩頭不討好。
竇慶一聽笞二十,這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