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當是著急知道今日的殿審結果如何,所以早早去等著。
殿審一結束,同緒帝便頒布了詔書,梁建方勾結西厥,雖死不能解其恨,誅其九族以儆效尤。
葛良吉斬立決,尚書府抄家,官眷充為妓子,除三歲以下孩童,其餘葛家上下千餘口悉數流放。
判罰說重不重說輕不輕,想必葛良吉當堂翻供也是為求這樣一個結果,將勾結西厥的罪名推到一個死人身上,死人難道能起來翻案不成?
「她回來了讓她去青朴居一趟。」
謝停舟說罷,轉身走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丫鬟進來點燈。
謝停舟問:「她還沒回來嗎?」
丫鬟屈身回覆:「奴婢不清楚,這就去叫人進來。」
「沒呢沒呢。」長留人未到聲先至,還沒跨進門就在說:「我都跑了四五次鹿鳴軒了,時雨他一直都沒回來。」
謝停舟側頭望了一眼窗外。
這場春雨像是無休止一般,從早晨下到現在仍舊沒有停歇的意思。
她對今日這樣的結果應當是既無言,又無力吧。
直到天色黑透,沈妤也沒有回來。
街上的青石板路都積了水,成衣鋪子的夥計聽得敲門聲,從床上爬起來去開門。
他手裡拎著油燈,從門縫裡
看見外頭停著一輛馬車,還有幾名騎馬的護衛隨侍兩側。
夥計去北臨王府送過東西,認識那是北臨王府的馬車,急忙開了門,就見門口立著個頭戴斗笠的高個男子。
兮風問:「你家公子可在?」
夥計道:「公子不在,今日就沒來過。」
兮風頷首,折回馬車旁對著窗戶回稟了。
一行人在門口沒動,等著主子下令,夥計也不敢關門。
過了一會兒還聽見車內人說:「出城。」
夥計忍不住說了句:「這會兒城門都關了,怕是出不去。」
車上的人沒回他,馬車駛過店門前,那馬車的帘子忽然掀了起來。
「若是她來了,讓她回家等我。」
夥計忙點頭,盯著那張如若神祇的臉半天沒回過神來。
馬蹄踏在雨里,近衛身披蓑衣,卻也被急雨澆透了身。
還沒到城門口,城門守衛厲聲呵斥。
「站住!城門已閉,任何人不得通行!」
隊伍停下,兮風一夾馬腹又往前走幾步,摘下腰牌扔過去,「北臨世子要出城,速開城門。」
守衛面露狐疑,接過腰牌一看,確實是北臨王府的人沒錯。
守衛對著馬車拱手道:「世子殿下恕罪,不見魚符不能開門。」
「是嗎?」隔著春雨,馬車內的聲音也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