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江斂之自嘲地笑了笑,說:「去年沈將軍出征前,當日在宮中未能攔住他,我心中也頗為內
疚。」
「知道你還活著就好,若是你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可以到江府找我。」
車廂里空氣沉悶,沈妤微微掀開了一條縫。
江斂之見狀,從桌下取出一支香爐點燃。
那爐子裡不知燃的什麼香,清幽怡人,聞著清新提神。
沈妤想了想說:「確實有大人能幫的上忙的地方。」
「你大可直言。」
「我聽聞大人曾在兵敗前向北臨發過一封信,請北臨世子出兵燕涼關,可有此事?」
江斂之心中震驚,面上卻不顯山露水,看來謝停舟對她毫無隱瞞,已將所有事情都告知她。
「是,我沒能攔住令尊,加上你在宮門前對我說的那番話,我擔心燕涼關出事,所以才寫了那封信。」
沈妤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
這話有理有據,讓人無從反駁,但她不信,不信江斂之會因為她的幾句話便決定寫信給北臨。
江斂之又道:「你不相信是嗎?」
沈妤默然。
江斂之忽然一笑,「你真是撒不來謊,便是不信,也應當假裝相信,然後再伺機找證據來拆穿。」
沈妤搖頭道:「我不想花心思和你玩這些把戲。」
江斂之臉上的笑容一滯,忽然問:「若是,我跟你玩把戲呢,你會生氣嗎?」
「什麼意思?」沈妤眉心一蹙,剛準備再問,卻覺得身體開始發軟,眼前也是一陣模糊。
沈妤頓時發覺不對,她明明沒喝茶……
對了!是香爐。
可是明明江斂之也在同在馬車裡,為什麼他沒有中毒?
來不及細思,沈妤拔出匕首猛地朝江斂之撲過去,將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解藥呢?」
江斂之不為所懼,凝望著她的臉。
緊接著伸出雙臂,將栽倒的沈妤擁入懷裡。
他單手摟著她靠在自己身上,從她手中抽出匕首隨手扔在地上,而後端起桌上的茶水潑
進香爐里。
香爐里是迷香,解藥在茶水裡。
……
東宮昨夜進了刺客,太子一夜未眠。
夜路走多了總會見鬼,他做下的虧心事不少,自然擔心是有人來尋仇。
太子李晉承強打精神設宴款待謝停舟。
李晉承知道謝停舟與李霽風交好,但李霽風就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對他毫無威脅。
北臨勢大,若是謝停舟能為他所用,那將是一股強大的助力。
日頭高照,窗外的樹影在地上落成了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