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咬了咬牙,手臂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出手。
江斂之「哐」一聲後背砸在書架上。
門外值守詢問:「大人,是不是——」
「無事,東西翻了。」江斂之朗聲說。
言罷看向沈妤,「你看,我不會害你。」
沈妤手指一收,江斂之頓時呼吸困難,卻眉也不皺,「你想……找什麼?有關燕……燕涼關的東西?」
沈妤蹙眉,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江斂之終於痛苦地閉了閉眼,卻沒有半分反抗之意。
他自幼被稱作神童,心智自是非常人能比。
上次在茶樓他就覺得裴淳禮有問題,裴淳禮爬北臨王府牆角的事他略有耳聞,加上沈妤在北臨王府,他很快就將整條線聯繫了起來,所以才直奔庫房。
「你說的真假帳冊在哪兒?」沈妤冷聲問,手上稍鬆了些許。
江斂之終於喘了口氣,「你先告訴我,你隱姓埋名到底想幹什麼?」
沈妤沒有回答。
江斂之自顧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想查清真相,給你父親報仇對不對?」
他拿起方才沈妤拿過的那本帳冊看了一眼道:「同緒十五年六月……看來你已經摸到了一點門道。」
聽他的意思,似乎知情。
沈妤一把奪過帳本,「你是知情人。」
江斂之搖頭,「我不是,說出來不怕你笑話,葛良吉把戶部管得固若金湯,我在戶部任職三年才算摸到一點東西。」
沈妤不信他,江斂之自己也知曉。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不會害你這一點,你總該相信,你跟在謝停舟身邊是為了利用他查明真相吧。」
江斂之注視著她,「我也可以,你想查帳本,我是最近的途徑,只要你——」
一聲細小倏聲,江斂之的下巴上抵上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用別的方式,我照樣能讓你開口。」沈妤冷聲說。
江斂之被迫仰起頭,聞言輕輕笑了一聲,「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我不做交易。」
「那我就只能下餌了,咬不咬鉤你自己說了算。」
沈妤皺眉,收回匕首,「說。」
江斂之抹了下下巴,指尖上有些許血跡,「你先告訴我你查到了哪裡。」
見沈妤不開口,江斂之略微頷首,「那還是我說吧,葛良吉已伏誅,我接手了戶部,你知道為什麼區區一個剿匪拖到了現在嗎?」
他肅然道:「因為戶部是個爛到不能再爛的爛攤子,行軍需要糧餉,國庫虧空,戶部撥不出銀子,自然是一拖再拖。」
沈妤沉聲道:「葛良吉貪了那麼多銀子,抄家之後充入國庫難道還不夠?」
「五百八十萬四千兩。」江斂之道:「這是帳面上葛吉貪下的銀子,你猜抄家抄了多少?」
江斂之沒等她說就自顧道:「不到十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