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候請。」
沈妤問:「蕭川呢?」
「蕭大人在裡頭呢,這就給您通傳一聲。」
「不用了。」沈妤擺手,徑直進了門。
蕭川正同兩名吏目交代事情,聞聲看去,見到來人愣了一愣。
「時大人。」
「我有事找你。」沈妤表情嚴肅。
蕭川一聽便知有問題,讓吏目下去,掩上房門問:「什麼事?」
沈妤「唰」一下展開一張畫像,在桌上一點,「鬼家人,九皇子出宮時看見了他,宣平侯帶著人去往刑部了。」
蕭川一路跟著她走來,沈妤對他不說百分百信任,那也至少是有個七八分的,不知他站隊如何,但絕不是「那些人」的走狗。
蕭川看了眼,皺著眉說:「這人樣子有些熟悉。」
沈妤道:「當然熟悉,你忘了,你們五城兵馬兩月前可是通緝過這個人。」
「你的意思……
」蕭川眸光一動,「我明白了,我即刻去調人,不過刑部那幫人向來瞧不起我們五城兵馬司,上門查證恐怕不行。」
沈妤說:「你在外頭等著便是,我賭宣平侯還會將人帶出來。」
刑部大牢戒備森嚴,如今關押著從齊昌押送回來的十二名山匪。
大牢昏暗潮濕。
鬼雄盯著氣孔射下的一束光發呆,聽得一陣腳步聲,他抬起頭來,老眼昏花,卻沒看清牢門前站著的是誰。
「大當家!」
鬼雄定睛一看,「仇,仇萬?」
「大當家,是我。」仇萬說。
鬼雄拖著腳鐐撲過去,抓著欄杆仔細看了看,「你們,你們不是死了嗎?」
仇萬瞪大眼,「誰跟大當家說我們死了?」
「那,那鬼七他們呢?」鬼雄面上顯露出懷疑。
仇萬左右看了兩眼,壓低了聲音道:「他們如今正在那位的府上,不方便出門,今日那人讓我來和大當家通個氣,你們定是被人給騙了,讓你們上京指認,這是個陷阱。」
鬼雄思索片刻後道:「你們既然還活著,那為什麼沒有告御狀?」
仇萬早有準備,說:「是因為我們發現了其中有誤會,並非那人派人去剿匪,他已從中拖延了數月,應當是有人想要陷害,好讓我們窩裡反。」
鬼雄看著仇萬,「那你今日來是什麼意思?」
「他讓我來提醒一句,切莫被人挑唆。」
鬼雄頷首,「我交給鬼七的一半帳本,他如今也交給他了吧?」
「交了。」仇萬說:「只是帳本不齊,還有一半應該還在你手裡吧?」
鬼雄抓著欄杆的手垂落了下去,他看著仇萬,緩緩退了幾步,「我果然是信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