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開始腿軟。
緊接著,徐義山看向宣平侯,「山匪頭子指認的人,正是宣平侯!」
「胡說!」宣平侯斥道:「陛下,老臣根本不認識什麼山匪頭子,徐義山當庭污衊老臣,我看是他結黨營私,藉機掃清障礙排除異己!」
徐義山一聽,連忙提袍一跪,「臣若是沒有實質證據,萬不可能信口開河。」
「證據呢?」宣平侯扯著脖子說:「我看你分明就是信口開河!」
徐義山不理會他的叫囂,自刑部侍郎曹弘手中取出一過一份證詞,德福下階取了證詞,呈給同緒帝過目。
「陛下。」徐義山道:「此乃齊山十二名山匪的供詞, 其中牽涉出一連串人,刑部連日連夜摸排,其中一人便是宣平侯的親信,其供狀也在其中。」
那十二人的供詞同緒帝早就看過,粗略掃了一眼,看完其餘供詞,同緒帝沉聲問:「宣平侯,你可有話說?」
「臣……」宣平侯跪地,「此案有疑,真要是我做的,怎麼就讓他們這麼輕鬆就查到了?」
徐義山義憤填膺,「容易?宣平侯說得倒是簡單,要不是都虞候剿匪時為了減輕損失才冒險招安,哪會有今日,剿匪一旦成功,人證物證俱失,你宣平侯打的好算盤。」
「污衊!純粹是污衊!我行得端坐得正,你說我掏空了糧倉,那我掏空糧倉幹什麼去?銀子它總要有個出處。」
「出處就要你宣平侯上都察院,上大理寺講述清楚了。」
「好啊!」宣平侯笑道:「陛下都還沒下令,你刑部侍郎就已經預計好三司會審了。」
李晉承的目光在爭論不休的兩人身上移來移去,心中驚疑不定。
第171章 熟悉的人
思慮再三後,出列道:「父皇,舅舅時常教導兒臣要勤政愛民,我看此案疑點重重,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瞬息之間,殿上落針可聞。
李晉承垂著頭,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他看不見同緒帝,只覺得有一束銳利的目光落於自己頭頂。
他後悔了,他不該開這個口。
眾人皆知宣平侯是他的舅舅,宣平侯出事就等同於他失勢。
他的冷汗冒出來了,洇濕了背。
同緒帝猝然開口,「大殿之上,只有君臣沒有父子,更遑論什么舅舅。」
「來人。」同緒帝不緊不慢地說:「將宣平侯收押查證。」
殿前司上前押住宣平侯。
「陛下!」宣平侯奮力一掙,「當初是誰鼎力扶持,才讓您坐上今日之位,您不能卸磨殺驢呀!」
同緒帝抓著扶手傾身,那一刻,他是真的起了殺心。
他在位十九年,期間宣平侯府榮寵倍盛,就是因著當初扶他上位之故,如今宣平侯竟能說出卸磨殺驢這樣的話來。
「陛下!陛下!」
宣平侯吼叫著被人拖出了奉天殿。
李晉承心中,不禁生出了唇亡齒寒之感。
宣平侯是扶持他的一大助力,朝中不少偏向李昭年一派的大臣對他頗有微詞,這些年沒少上另立儲君的摺子,要是宣平侯沒了,他該怎麼辦?怎麼去壓住那一幫老東西?
如今最大的問題是,萬一攀扯上他該怎麼辦?
夜色漸漸黑了,沈妤剛接了虞候的差事,許多事宜還不熟悉,後面連著幾日都需得待在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