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停舟唇角輕輕扯了一下,未置一詞便走了。
沈妤沒有被關在刑部或都察院,而是收押在了大理寺。
這不是她第一次進入大理寺了,進京時為了指認葛良吉,她也在此留宿過。
硬板床上的乾草受潮的味道有些難聞,她靠牆坐著,將頭埋在手臂上。
她知道自己不會死,所以她不怕,但是她很慌,得在短時間內理出頭緒來。
不知過了多久,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她突然抬起頭,看見了站在牢門口的謝停舟。
兩人隔著叢棘相望,過了片刻,謝停舟才側頭向一旁的獄吏示意。
獄吏打開門,提醒道:「世子殿下,就半個時辰。」
「有勞。」謝停舟說。
他跨入牢房,走上前垂眸看著沈妤,「怕不怕?」
沈妤望著他,原本是不怕的,可人就是那般奇怪,無人問津時什麼都能扛,一旦有人疼了,便學會了軟弱。
「有一點。」她伸手揪著他的手指,被謝停舟攥入手中。
「別擔心。」謝停舟安慰道:「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留給兩人的時間不多,他們都不是只顧兒女情長不顧全大局的人。
沈妤道:「禁軍押我出宮與大理寺交接,找宮女搜過我的身,幸虧我沒有把帳本放在身上,宮裡的值房肯定也搜過了。」
「同緒帝看過了嗎?」謝停舟問。
「看過。」沈妤說:「看完之後他要找李晉承的罪己書,但是那日禮部沒有呈上,接著李晉承的死訊傳來,他沒有來得及下任何命令便昏厥了,李晉承連續送了十五日罪己書都沒有得到同緒帝的任何回應,不再繼續寫應該就是存了死志。」
謝停舟蹙著眉,「你沒有直接呈上帳本是對的,現如今兩黨相爭,兩人勢均力敵,太子壓不住李延昌,此刻不論拿出什麼都會是兩黨相爭,太子會讓人捏住把柄說他排除異己,只能等同緒帝醒來了。」
沈妤抓緊了謝停舟的手,「我怕他醒不來,或者說有人不讓他醒來。」
謝停舟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
「李延昌多次想要拉攏我都沒有成功,為何卻在今日刻意揭穿我?」
謝停舟:「他想讓我動起來。」
「不對。」沈妤說:「你在此刻動起來對他並沒有任何好處,他首先要解決的人並不是你,又怎麼會在此刻把你拉進來,我認為我們演的這齣決裂的戲已經有了成效。」
是啊,謝停舟茅塞頓開。
他們平日隱藏得也算深,沈妤坐上都虞候這個位置之後便從未踏足過北臨王府,謝停舟到她宅子上也是深夜前去,應該無人知曉。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