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日不該與他們在朝堂上爭吵。」永寧帝李昭年落了一子。
李霽風坐得吊兒郎當,「看不下去了,那幫人除了在朝堂上耍耍嘴皮子,成天嚷嚷著出兵,真讓他們上戰場,他們連刀都提不起來。」
昨日李霽風在上朝時出言譏諷了一番言官,結果今日朝議的中心就換成了李霽風自己。
言官們將矛頭對準了李霽風,向永寧帝諫言,諫來諫去毛病不少,但又不大。
李霽風抬眼看了下李昭年,「那些罪名不足為據,真正的大罪他們不知道,也沒講出來。」
「什麼?」
「左右朝政啊。」李霽風說得再自然不過,「他們不知道咱們兄弟倆背地裡聊的是什麼」
李昭年手中的子半晌沒落,似在沉思,李霽風也不催促,捻著手心裡的棋子耐心等待。
「嗒」的一聲,李昭年終於再落一子,「我看明白了。」
「皇兄看明白什麼了?」李霽風抬起眼眸看他。
李昭年目不轉睛地看著李霽風,緩緩道:「你所謂的救世之心,不過是想要撥弄天下的棋盤而已,以彰顯你的能力。」
李霽風聞言並不生氣,棋子精準地落在了一處,「該你了。」
李昭年盯著棋盤看了半晌,將手中所剩的棋子放回棋盒中。
「這是死局,我輸了。」
「還不是沒下完嗎。」李霽風笑道:「還有幾口氣在,皇兄不繼續了嗎?」
「繼續也是苟延殘喘,不
如——」李昭年倏地停住了,目光對上李霽風似笑非笑的臉。
「我來替皇兄把話說完,苟延殘喘,不如再開一局。」李霽風手指在棋盤上點了幾下。
「皇兄說我想撥弄天下的棋盤,可這天下已經是個死局,皇兄不也說不如重下一局嗎?咱們不如一同把這棋盤撥得再亂些,方知不是機遇呢。」
李霽風走了,李昭年仍然坐在殘局面前,連天色變暗,內宦進殿點燈也毫無察覺。
不知過了多久,內宦在殿外敲門。
「陛下,皇后娘娘來了。」
李昭年如被驚醒,這才從棋盤上回過神,「讓她進來吧。」
皇后是楚氏的女兒,楚氏乃四大世家之一。
為了避免外戚專政,李昭年登基之後將後位空置了月余,但架不住百官諫言,月前才將皇后扶上後位。
皇后進殿後行了禮,「陛下。」
「你來了。」李昭年看她一眼,又將視線移回了棋盤上。
皇后是世家楚氏女,立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並不打擾。
李昭年看了許久,忽然問:「你來替朕看看這殘局。」
皇后就近坐了下來,看了片刻說:「臣妾棋藝不精,但這似乎已經是一個死局。」
「是死局嗎?」李昭年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