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有身孕,也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不過男女都好,你要是還在,我就讓孩子認你當乾爹,但是……」
沈妤眼中模糊起來,喉嚨哽咽,「但是你別教孩子上青樓,不然,不然我就……」
想到這裡,眼淚便奪眶而出,她終是沒能忍住,在裴淳禮矮小的墳塋前大哭起來。
一連數句,卻全終止在那一句句「你要是還在」。
可這世上沒有那麼多「要是」和「如果」。
斯人已逝,消失在風裡的人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謝停舟走上前,蹲下身將慟哭不止的沈妤抱進懷裡,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後背安撫。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紙錢在墳前燃盡,香燭還點著。
「我得走了。」沈妤起身,摸了摸冰冷的墓碑,「待孩子大些,我們再來看你,乾爹還是要喊的。」
她隨著謝停舟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頭。
看見香燭在風裡擺動著,像是那個乾淨的少年在對她揮手道別。
……
各地秋收之後,流民漸少。
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靠幾城的豐收便改變天下現狀簡直是天方夜譚。
今冬只能比往年少餓死凍死些人。
「謝停舟的大軍所到之處便開倉賑濟,他倒是打的好算盤,開的是朝廷的糧倉,全的卻是他的名。」
天涼了,說話間哈出的都是白汽,只是還未落雪,一年竟過得這樣快。
內閣大臣攏著袖子,「所以我早說賑濟要趁早。」
大理寺卿左宗道:「朝廷的糧倉糧食儲備有限,今秋幾州收成都不好,賑濟的大頭,其實還是從其他州運調過來。」
「左大人這是在替亂黨說話。」
左宗道:「我只是講事實,與其在這裡爭論不休,不如想想之後該怎麼辦,謝停舟的大軍已經在路上,不日便會兵臨盛京。」
文宏遠說:「就算他兵臨盛京,我文宏遠絕不做那投誠的國賊。攻城莫如攻心,我看謝停舟此人極難下手,我們便攻其軟肋。」
「他當初敢為沈妤折返盛京,沈妤便是他的軟肋。」
「不好辦。」柳丞道:「聽說之前曾有刺客前去行刺,未曾得手,雖是不入流的辦法,但對待逆賊不用講什麼道義,只是……他們定然加強防備,這一法行不通了。」
眾人沉默片刻。
文宏遠忽然道:「沈仲安實為忠烈之士,卻生出了那樣一雙兒女,不知他在泉下是何想法。」
他這樣一說,柳丞忽然心生一計,「有了!邀沈妤城下議和,再伺機而動。」
大軍在離盛京八十里處紮營。
屯兵十萬卻並未進攻,卻已在此駐紮了三日。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