舸笛:「…………」
姜逸北心說金貴的你,自己也經常用這個藥膏的,怎麼就沒覺得疼過?不就是稍微給藥里加了點料嗎?
舸笛拿著姜逸北的好意,但是一句感謝都說不出口。不僅說不出感謝,還想把這人踢出去。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坐著,最後還是舸笛涵養好,先行作罷。站起身給姜逸北倒了一杯茶,還是冷的。
姜逸北隨手接過來,「今天那群人估計不會善罷甘休的,你打算怎麼辦?」
舸笛現在沒有半點武功,這次算是走運,陰差陽錯地被姜逸北帶著逃過兩次死劫。可接下來就不一定有這種幸運了。
舸笛思索了一下,正經答道,「我還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走一步看一步?」姜逸北笑出來,「一點打算都沒有的話,你不如現在洗洗乾淨走出去求個全屍。」
舸笛笑了笑沒接話。別的不說,單單就洗洗乾淨這條,他還真是蠻想去的——脖子上糊了一層實在是不舒服。
姜逸北:「成吧,你先在客棧里待著。這裡輕易沒人敢進來鬧事,我答應了三叔把城裡混進來的清理乾淨,先出去一趟。」
舸笛自然是沒什麼意見的。姜逸北站起身就出去了。
等屋子裡靜下來之後,舸笛在屋子裡一個人呆坐了一會兒,然後伸出手把吊墜給勾了出來。
他捏著這個墨玉葫蘆,心道,該來的果然還是要來的。
墨玉葫蘆上的體溫很快就散了,帶著一點微涼。他想起來那個機巧匣,和機巧匣最裡面那層封著的東西。他自是捨不得的。
但是現在這個東西卻沒在他身邊。
就這麼捏著墨玉葫蘆,過了許久,直到門口響起來腳步聲。那聲音一腳輕一腳重,還夾雜著拐杖落地的聲音。
舸笛立刻就把墨玉葫蘆塞回了衣襟里,收拾好表情。等到門被推開的時候,他臉上又帶著一個淺然的笑。
他道,「三叔別來無恙啊。」
來人正是唐三叔。
當初舸笛逃出玄機閣的時候四肢被廢,拖著個奄奄一息的妹妹。虧得遇到唐三叔,才苟且下來一條命,在不染城藏了三年之久。
只是可惜,他的妹妹沒撐過三天就死了。
唐三叔一瘸一拐地走進來坐下,把拐杖擱在一邊道,「老頭子一個,能有什麼有恙無恙的,殘命未斷罷了——沈右之前來找我的時候說,舸翁亭的人發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