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北轉了話題,問道,「我們進來多久了?」
舸笛道,「你進來大概有三天了,我是昨兒晚上進來的。」
「我睡了三天了?」
姜逸北一愣。
他完全沒有時間的概念,沒想到平白耽誤了這麼久,三叔那邊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還好不好。這麼一想,好心情又似乎打了折扣。
舸笛大抵是知道姜逸北想的什麼,只道,「你還是多想想自己身上的傷,還發著燒就不要想太多了。」
「我發燒了嗎?」姜逸北抬手試了試自己額頭的溫度,但是自己感覺不出來。
舸笛肯定道:「發燒了,昨兒夜裡燙的跟火爐一樣。」
而且還說了半夜的胡話,舸笛進來的時候見他這個樣子,不放心,怕這人燒壞了腦子。坐在他旁邊想把他叫醒,結果被這人一把拽住手,就跟饑荒的人搶到了個白面饅頭似的,死死抱在胸前,抽都抽不走。
然後舸笛就以那個彆扭的姿勢坐在他旁邊坐了半夜,好在手裡抱著東西就不說胡話了。到了早上燒慢慢退下來,這人才鬆手。
「沒事兒,小孩兒才怕燒,我這問題不大。」姜逸北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只不大在意。一邊說話,一邊撐著自己的後腰想要坐起來,看到舸笛待的那麼遠,忍不住笑著道,「你就不知道過來扶扶我,坐那麼遠幹什麼,我又不吃人。」
舸笛沒搭理他。
姜逸北坐起來之後居然覺得還好。和舸笛說話的功夫,頭暈已經好多了。後腰的傷口好像也問題不大。
姜逸北心裡有一瞬想到,明明傷也不重,怎麼就睡了這麼久?
不過卻也沒有深究,很快便在心裡開始盤算著如何才能出去,現在自己狀態還行,待會兒要是有人過來送飯或者是審問,放倒他們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
舸笛似乎也在思索什麼事情,整張臉有種類似於空白的神情。
等姜逸北回過神的時候,一眼看過去就有些移不開眼,不自覺地盯著人看了一會兒,多少有幾分入迷。
之前便說過,舸笛的相貌並不是什麼讓人一眼便覺得驚艷的類型。初見只是讓人覺得生的清朗秀潤,反而是看得越久越覺得這人世上無兩,仿佛整個天下找不著第二個這般的人。
姜逸北這時看著舸笛,想到這種感覺大抵是這瞎子的五官耐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概是要歸功於這瞎子的性格。
安靜下來便如一尊沉靜的玉雕,笑起來便帶著說不出的生動。明明看著是個謙謙君子的德行,偏偏偶爾又帶點嘴欠,什麼話都能給你接上。
他可站在雲顛一世清高出塵不染,也可坐於人間煙火處嘗酸甜苦辣。
以前姜逸北偶爾會想,可惜這人失了一雙眼睛。
現在卻覺得,這人似乎無論失了什麼都不影響他的風華。
姜逸北站起來,走到舸笛身邊坐下。順帶也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