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好, 真發燒了。
燒得不算厲害,就是有點微熱。
估計是腰部的傷口碰了水導致的。因為低燒不明顯,這人白天自己也就沒注意。睡著了方才顯出來。
舸笛認命地拿了塊布, 沾了水給敷在人額頭上了。其實也就圖個心裡安心, 估計效用不大,還是得出去之後找大夫來清理一下創口,再開些湯藥。
姜逸北的夢話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舸笛隱約覺得聽人說夢話好像是不太好,腦子裡飛快地掠過了「非禮勿視」之類的聖人語錄。
然後, 他一邊腦子裡循環著聖人們的叨叨叨, 一邊待在一旁接著聽。
夢話基本都不太有邏輯,姜逸北的也不例外, 說出的話都很碎碎片化。上一句在說「我要吃橘子」,下一句突然就會兇巴巴問「誰說的?!」
聽著有些孩子氣, 可能是夢到小時候的事兒也說不準。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句話碰著舸笛的笑點了, 弄的他在旁邊笑得停不下來。
還沒笑完, 就聽著他沒頭沒尾地說「我不信」, 語氣是有點倔強的稚拙。跟平日裡的他判若兩人。
舸笛笑問, 「不信什麼?」
姜逸北沉默了片刻, 也不知是不是睡得淺, 居然真口齒模糊地接上了,他道,「什麼都不信。」
舸笛一愣,差點懷疑這人是不是在裝睡,故意逗他呢。
可凝神聽了一會兒,又覺得這人呼吸聲很規律,似乎是真在安睡。而且以舸笛對姜逸北的了解,這人要真裝睡逗人,應該不會接「什麼都不信」這樣的話。
舸笛試探著道,「鷓鴣天?」
姜逸北沒理。
舸笛又道,「姜逸北?」
姜逸北「嗯」了一聲,鼻音很重。
舸笛:「…………」
還以為他很喜歡鷓鴣天這個外號呢。
姜逸北「嗯」了一聲不就說話了,夢囈也停了。
舸笛卻突然腦子裡冒出來一個想法,帶著點好奇和玩鬧的心思,問道,「我能問你個問題麼?」
姜逸北沒接話。
舸笛以為人睡著了,而且說完也有點後悔,覺得自己跟騙小孩兒似的,這樣不好。
正準備作罷,卻突然聽得那人「嗯」了一聲,似乎是表示同意了。
舸笛:…………
我都準備罷手了,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