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真氣相碰,因為真氣抵擋,劍身未曾觸及姜逸北的血肉。但他整個人後退半步,直接撞上長案,長案當場「咔擦」一聲,出現了好幾道裂痕。
但也就僅僅這一瞬間的抵擋而已,這人偶變招極快。一劍彈開,第二劍幾乎是立刻就又到了眼前。
姜逸北眼見著那銀白的劍刃揮向自己的脖子,劍身未至,劍風已經破開了脖子的皮膚……
時間到了。
姜逸北下意識轉頭看向舸笛的方向,腦子裡居然想的是——最後一眼了。
嘖,這傻子居然還沒跑……虧了。
…………
「晏師,住手!」
這聲音極大,幾乎破音。
但出聲的同時,那人偶便身形一頓,停下了。
幾乎沒有任何緩衝,如此快的動作,卻戛然而止。
那人偶的劍離姜逸北的脖子只有寸許,他就好像突然被定格了一樣,停在了那裡。
姜逸北開始察覺到脖子上有些微癢,那是劍風劃破的傷口流血了,血順著皮膚往下滑,很慢,所以有些癢。
舸笛驚魂未定,覺得自己似乎連大氣都不敢出。
手裡還捏著掛在脖子上的墨玉葫蘆吊墜,葫蘆的塞子已經打開。
他不知道自己猜對沒有。
他咽了一口唾沫,想要出聲問問,問姜逸北,你還活著嗎,你還在嗎?
但是有些不敢開口。
只能認真地聽著空氣里的動靜,努力去辨別空氣里還有沒有姜逸北的呼吸聲。
「嘎吱——」
姜逸北失去力氣一樣的靠上身後的長案,本就出現裂縫的長案發出幾聲嘎吱聲響。
姜逸北讓自己的脖子離那柄劍遠了些,換了口氣,才道,「剛剛……」
他的話還沒說完,舸笛一顆心重新落回了地面,那口吊著的氣終於有膽子呼了出來——
「你還活著……」
「嗯。」姜逸北靠在長案上,按著自己不斷冒血的胸口給了個肯定的答案,然後在偷偷心裡補了句——暫時。
那剛剛還行動流暢的人偶就好像突然被點了穴道,這麼久還是一動不動。
姜逸北問道,「剛剛……咳咳……怎麼了?」
舸笛往姜逸北這邊走,一邊口上答道,「我有鑰匙。」
天鑒匣的鑰匙,也就是他脖子上掛的那個墨玉葫蘆。
想必舸翁亭和舸輕舟兩個人找了舸笛三年,卻再怎麼也想不到,原來天鑒匣的鑰匙居然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掛墜。
舸輕舟甚至可以說是和這鑰匙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