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這豪言壯志也就給自己壯壯膽兒,其實我能怎麼他。生而為有錢人,那是他的福分。
只不過我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變得能屈能伸了,生存不易。
我帶著巨款,一路絕望地奔到雙娛,離下班還有一個多小時,但安慕楚那個高冷美麗的助理卻告訴我安總不在公司。
我問她安總什麼時候回來。她說,不知道。
我說那我在這裡等吧。
說完,我一屁股坐了下來,看著人來人往的辦公人員。我覺得做影視的人比我們做出版的有意思多了,就從穿衣風格都能看出來,一會兒斗篷女巫裝,一會兒內褲外穿超人裝,個個都穿得不同凡響,走在時尚尖端。
好不容易走過來一個特正常穿白裙的美人,我卻越看越熟悉,熟悉得讓我如遭雷擊。
千尋!阮千尋!我站起身激動地喊道。
白裙美人抬頭看我,也愣怔在原地,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洛施?!
我飛速衝上去,一掌拍在了她肩上激動道,你怎麼在這裡?
你又怎麼在這裡?千尋反問我。
直到坐到了樓下的咖啡廳,我還有些不可思議。
當年我出國學習前,千尋就離開了C市,她斬釘截鐵地要去外省發展,拋下我們一大幫朋友。
我問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千尋說,我出去沒多久就發現挺捨不得你們的,所以打了辭職報告就回來了。
少來。我說,就你當年那gān脆勁兒。
千尋笑了,忽然嘆了口氣說,真的。我出去後,發現原來人都是會變的,變得現實變得利益其實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變得不認識自己。
她說,洛施,以前我總覺得你們幾個的日子過得特不真實,我才是腳踏實地的那個,但後來我發現,其實我才是那個活得最虛幻最理想主義化的人。
千尋的話讓我頓時有些傷感。我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但我知道,分開的這幾年,她吃的苦並不比我少。
長大以後,我們都是這樣在荊棘叢生的路上,舉步維艱地行走。
看著千尋,我更想當年一起叱吒風雲的米楚和蘇冽了。
有時你越企圖忘記,記憶便越清晰。你越想掩埋過去,回憶便越猖狂。
不知道米楚和蘇冽現在怎麼樣了?她們是否也像我跟千尋一樣,在一個城市似是而非地活著。她們是否也會像我想起她們一樣,想起我。
你……有聯繫上米楚和蘇冽嗎?雖然不抱任何希望,但我仍不死心地問千尋。
千尋搖頭說,我回來後,你們都已經不在了。我連你都聯繫不上,更何況是其他人了。
雖然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仍有些傷心。
千尋看出了我的難過,她很快岔開話題問,對了,你怎麼在雙娛?
說到這個,我激動了。我正踏破鐵鞋無覓處呢。我問她,你是不是在雙娛工作?你認識安慕楚嗎?
在雙娛沒有不認識安總的,你找他有什麼事?千尋一臉八卦。
我白她一眼,把最近的事事無巨細地跟她講了一遍,除了遇到陸齊銘那段。
千尋聽完震驚了,她說,林洛施,你訛了安總一萬塊錢?你拒絕了他的名片?你還潑了他一頭水?
我本來對安慕楚有點兒心虛,但被千尋這麼一反問,我不服了,我說,他捉弄我在先。
千尋說,真不知道是說你蠢還是傻。如果他不想跟你合作,恐怕連你的面都不會見,直接回絕你不更省事。
我說,算了吧,我寧可被一槍崩死,也不願意被一刀一刀凌遲。你說吧,你告訴不告訴我他地址,放心我不會出賣你的。
千尋無奈地搖頭笑了,她說,得,我不怕出賣。朋友是用來gān嗎的,就是用來擋刀槍的。
我讚許地給千尋豎了個大拇指,你真棒。有你這麼通qíng達理的朋友,真不知道怎麼報答你,放心吧。我拍著千尋的肩膀,下輩子做牛做馬,我一定拔糙給你吃。
千尋白了我一眼。
【4】我來時就做好了被羞rǔ的準備。
因為有要事在身,所以我跟千尋也不便過多敘舊。
我跟她互留電話後,拿著她給的地址直奔萬寶國際。
這世上最後能靠得住的還是閨密。幾乎不費chuī灰之力,連小區門禁森嚴的保安,千尋都幫我打好了招呼。
所以,相比於前幾次找安慕楚,這次一路格外暢通無阻。
有熟人真好,走哪兒都像有通行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