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路懷星語焉不詳,但傅重明意外地理解了他的意思,他顯然不是在說光塔比賽很好,他在說——太陽防衛軍團做得很好。
在這樣一個幾乎是末世的時代,全球秩序沒有崩壞,人們依然有心思追星和打網遊。
「謝謝。」傅重明耳尖微熱,點頭致意。
路懷星:「光塔今年提高了難度?」
「目前來看是的。」傅重明點頭,「它的規則很奇怪,危險,招招要命,卻從不禁止內部錄像。光塔賽制是三個月一個賽季,會有一個月休賽期,休賽期間,選手可以離開光塔,回到外界。所有防衛官身體內部都植入了用於記錄影像和數據的晶片,所以只要我們活著,就能帶完整的錄像出去,光塔從未阻止政府編撰針對它的課本,所以新手場本該非常簡單。」
「那五年裡新手場的死亡率是多少?」
傅重明:「第一年很高,人們的生活早就離不開高科技輔助,突然進了場,雨林和雪山是死亡率最高的場景,有80%,大部分人分不清熱帶雨林里哪個物種有毒,而在雪山上,幾乎沒人會徒手生火取暖,甚至有人不知道低溫不能睡覺。」
路懷星注意了他的用詞:「第一年?」
「嗯,防衛官帶出情報後,基本生存技能成為必修課。去年新手場的死亡率不到5%。」
「那就是了。」路懷星輕聲說,「因為選手在進步,它當然要調高難度,不然,還有什麼看點?」
那個黃毛不知什麼時候在旁聽,忽然跳起來道:「你看,我就知道光塔是人類的機遇!」
傅重明和路懷星齊齊皺眉,沒說話,黃毛看他們眼神冷漠,只好悻悻地走了。
那邊的選手們聊了一會兒,也不好意思讓防衛官自己幹活,前前後後找了半天,把補給站里用來臨時宿營的保暖帳篷全給掏出來支上了。
「省得那怪物嫌房子小!」秦愛愛熱情洋溢地豎起大拇指,看著一片歪歪扭扭的藍色帳篷群,驕傲。
有這麼個政府樹立起來鼓勵信心的偶像,似乎其他選手的臉上也出現了一點笑容。
但他們忙活完帳篷一回頭,頓時又是齊齊後退——
那邊的防衛官和病號不知什麼時候架起了火堆,病號手裡揮舞著一截屍兄的胳膊,正在添柴火一樣往火堆里懟,而防衛官比較霸氣,咣當一下架了個烤架,上頭一個嗚嗚叫喚的屍兄。
「靠!」那黃毛嚇得罵起來,「你倆有毛病啊,還真生火燒烤了?」
其他人雖然不想罵防衛官,但眼神表達的其實是一個意思。
傅重明回過頭,耐心解釋道:「怪物在出發前對我們說了一句話——年輕人給我勤快一點才對。究竟做成什麼樣才算勤快?那個怪物自己說的,這些是木柴和食物,他還說給我們一小時修房子,修好後再生火吃飯,他說的可不是一小時後他回來生火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