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衛官神色嚴厲,風沙吹進她的眼睛裡,她硬是憑藉耐力一動不動,槍口穩穩指向林霜,說道:「儘管你年紀還小,但根據《太陽防衛法案》,你的行為仍然——」
她話說一半就生生憋住,因為巨石後再次走出一個人影。高大挺拔的防衛官只側頭看了她一眼,神情安閒,嘴角猶帶著三分戲謔,閒庭信步地踱了過去。
「小心地……」凱麗悻悻地閉上嘴,眼睜睜看著他一直走到林霜身邊,也沒有觸發任何爆炸。
林霜身邊乾乾淨淨,她自首是真的自首,並非凱麗擔心的詐降。
傅重明撿起那個小罐子裝進口袋,彎腰拉起林霜的胳膊,檢查那道傷痕。
中世紀那一場他遇到一個老婦人形象的男選手,在文諍遠神經麻藥的作用下,那個男人交代了他之前是如何用一名少女做誘餌吸引怪物的。
那只是普通匕首割傷,但太長,且劃破了多根血管,與老婦人的描述吻合。怪異的是這道傷痕依然非常新鮮,雖然癒合了,但傅重明總有種下一秒它就會裂開出血的錯覺。
他用牙咬開手套鎖扣,露出圓潤乾淨的指尖,輕輕撥了撥林霜的傷疤表皮,微微皺起眉:「是橈動脈斷了,這傷就算帶著光塔修復液都不行,修復外傷不能治大量失血。」
林霜低著頭沒說話,遠處的凱麗已經跑了過來,在傅重明面前停住,向他立正行了個禮。
「傅隊長,根據法案,光塔選手——」
「放鬆放鬆。」傅重明十分隨意地擺擺手。
「可是這女孩會用炸——」
他抬起一根食指在她鼻尖前比了比,眼神輕佻:「你晉升考試賄賂考官了?你沒有發現這個賽季光塔更改了規則?」
凱麗沉默三秒:「傅隊長,我晉升A級的主考官是你。」
傅重明倒抽一口氣:「我把你的賄賂放哪了,我怎麼不記得了?」
凱麗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隊長連裝樣子都懶得裝,沒理他的表演,徑直解釋:「我當然發現了規則的變化:光塔陣營開始作為正式比賽陣營,而非極個別民間崇拜者的損人不利己行為。」
傅重明還在檢查林霜的傷,有些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林霜依然穩重得不符合她的年齡,她說:「那一場,我大概流血到600-700毫升的時候聽到有人和我說話,我覺得那個聲音特別像……一個很重要的人,我就對他說救我。他說好,但有代價。」
傅重明阻止凱麗問話的意圖,摸了摸她的頭,女孩繼續回憶:「我動搖了,那一瞬間我覺得只要讓我活下去,我做什麼都可以。所以我答應了。清醒之後我發現說話的是當時樹林裡一種會學舌的鳥。再然後我發現自己成了光塔選手,開始接到光塔任務。」
傅重明這才轉身,突兀地對凱麗說道:「我們之前有一次同場,她認識我和羅小北,知道我們大致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