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傅重明打翻了水杯,他就刻意地沒有再提起過那個話題。
秦愛愛他們各自忙去了,路懷星就回去休息,直到人已經鋪床換睡衣了,傅重明才忽然意識到——
這是我的房間?
他在浴室沖了好半天冷水,衝到路懷星懷疑他暈在裡面了,直接破門而入,一進門對上躺在浴缸里搔首弄姿揚花瓣的開屏孔雀,路懷星當即黑了臉,直接把一桶沐浴液倒在他頭上,讓他洗了個痛快。
路懷星沒去檢查浴缸里的水是不是熱的。
防衛官把自己泡在冷水裡,依然覺得自己在冒煙。儘管……他苦惱地抓抓頭髮,根據當時的上下文語境,路懷星覺得他重要只是因為他會炸炸雞?
可又不能追問,難道過去立正打報告:「長官,請您詳細闡述我的重要性。」
而且,英俊的防衛官眉頭緊鎖,折磨著自己的鼻樑——長官大概只是嫌棄N級房間床太硬?
罷了罷了,防衛官一頭栽進水裡,開始回憶上大學時自己唯一掛掉的一門課——
論持久戰。
他在窒息前一秒衝出水面,大口呼吸。
【軌道衛星】,他看著自己的技能。
——你是一顆小行星,你永遠無法離開你環繞的恆星,即使燒盡星核里的能量,你也要到他身邊。
他想,我已經在了,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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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系統提示比賽開場的時間,傅重明從廚房端出一份盆裝的陽春麵,一盤炸雞翅,叫醒裹在被子裡卷壽司的路懷星,後者抱著枕頭,眼神迷茫地做到桌邊,被塞了三塊雞翅後才重新清醒。
「怎麼樣?」傅重明問他。
「可以再辣點。」路懷星回答,傅重明盯著他猛瞧了半分鐘,後者繳械投降,「好吧,確實有一點累。」
傅重明嘆了口氣。
文諍遠提醒過,路懷星的外接機械脊椎和體內的晶片都需要額外能量,而他在和加百列戰鬥的時候又沒少使用它們,於是好不容易圓潤起來的臉頰又尖了下去。
傅重明低頭整理了一下系統背包,用炸雞塞滿了三個格子。
「這一場,你們不要和我組隊了。」路懷星忽然說。
傅重明頭也不抬:「不行。」
「……我剛擊傷一個光塔主持人,卻在勝利前一秒認輸。」路懷星耐心解釋,「光塔一定會將之視為蓄意挑釁,是違逆規則。」
「哦?那難道不是蓄意?」
兩人相視而笑。
「你擔心它會把你扔進高難場次?」傅重明抬手替路懷星拿起下一根雞翅,「長官,剛見面那會,是誰拎著刀跟我說,需要考慮倖存的是狗屁組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