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浴室幫你拿個毛巾。」
傅重明說完進了房間另一頭的浴室,半分鐘後回來了,一臉淡然地匯報:「浴室浴缸里死了個保潔,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泡著血水,不知道什麼東西割喉,頭掉了一半。不過這是個星級酒店,通風設施好,還噴了很濃的空氣清新劑,所以一點異味都沒有。」
他說得特別稀鬆平常,仿佛只是看見浴室里香波用完了。
路懷星冷漠地掀了掀眼皮:「血流地上了?」
「沒。」傅重明說,「浴缸挺大的,流不出來,那女的死了至少24小時了,不淌新血了。」
「嗯。」路懷星點頭,打了個哈欠往後一倒,「晚飯叫我。」
「好的。」傅重明隔空飛吻。
迷濛之中,路懷星不滿地翻了個身,拽住傅重明的衣擺。
「太冷,空調調高點。」他閉著眼睛說。
傅重明:「等一下就調,等那邊打完。」
路懷星嘩地一下坐起來,睜開眼,睡意濃厚地看向屋子中間。
整個房間不知何時變得陰森詭秘,牆上浮起一片暗紅色的斑駁手印,地面也全都是奇怪的腳印,好在一張大床還是乾乾淨淨,傅重明正摟著路懷星坐在被子中間,用身體幫他取暖,防止溫度太低睡了凍感冒。
寬敞的屋子裡,一個渾身是血的酒店保潔站在浴室門口,她對面則站著三個選手,兩男一女,兩個男選手穿著詭異,上身中式唐裝,下面應該是大褂,配色十分像影樓裝,但兩個人都年紀輕輕,長得也算英俊。
其中一個圓臉男生轉過頭,表情嚴肅:「你們都到這個難度級別了,居然從沒想過兌換【陰陽眼】技能或者道具?看不穿這是個有肉身的鬼嗎,居然還心大到在這兒睡覺?」
路懷星依舊打哈欠,看了一眼表,他才睡了四十分鐘!
不睡覺才心大,昨天可是穿著外骨骼熬夜一宿啊!
傅重明拍拍他的背,對那三人說:「你們也是選手。」
「廢話。」圓臉男生嘆氣,「這麼遲鈍,你們難道是一路抱大腿倖存的嗎?」
傅重明不做聲,他為了貼身抱路懷星,沒穿制服外套;現在屋裡有個鬼,光線也暗,還有些許由寒冷導致的霧氣,因此那三人注意力都在鬼身上,根本沒看到他右眼下小小的條形碼。
那邊三人已經和女鬼戰到了一起,在普通選手眼裡,女鬼脖子裡的血被和諧成黏糊糊的黑色,基本看不出紅,略像石油,雖然斷頭場景恐怖還是很恐怖的,但大部分VR恐怖遊戲也是這個程度罷了,所以膽大的選手克服一下,還是可以面不改色地攻上去的。
「看來這一組和我們也不一樣。」傅重明貼在路懷星耳邊,「看他們打扮,怕是被分配了『天師』一類的身份。」
現代年輕人,除了相聲演員,基本很少見誰天天這個穿衣風格。
天師,當然是驅鬼的,有他們在,見鬼不用拘泥於白天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