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寄並未注意到劉玄短暫的出神,朝他伸出手:「令牌借我用用。」
劉玄質問:「你想做什麼?」
以趙寄經常干荒唐事的履歷,劉玄對他的所有要求都要再三詢問緣由。
趙寄覺得很委屈:「哥哥唉,我坑誰還能坑你不成?」
說著他還舉起三根手指:「發誓不幹壞事。」
見趙寄這樣說劉玄也不追根究底了,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牌子丟到趙寄懷裡:「明早還我。」
趙寄拿著牌子咧牙笑了:「好嘞!」
等趙寄回到府里,此時賓客已散盡,唯留殘羹冷炙。
韓昭一人坐在堂屋內,微垂著頭,看不清神情。
送人送到現在才回來,趙寄有些心虛,他小心翼翼地蹭進堂屋,發現韓昭似乎沒有注意到他。
韓昭正在看1.0給他調出來的系統面板,上面所有的日常與支線任務都已經消失,只剩下最後一條:讓趙寄認祖歸宗。
終於到這一步了……
這兩年是天下巨變的兩年。
在涼州變化的同時,其它地方也並非風平浪靜。
各地反叛勢力中最強勢的紅巾軍的領袖易王劉鶚在去年患急病去世,劉鶚無子,只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劉斐。
紅巾軍里一部分人認為該以血統親疏論,讓劉斐繼位;一部分人認為該以功勞大小論,讓劉賜,也就是趙寄的父親繼位。
這場權位之爭持續到了今年,以紅巾軍分裂為兩股告終。
其中劉賜帶領著三成人馬另起山頭。
原本被涼州軍與紅巾軍接連進攻逼得岌岌可危偽朝也在這段時間得以喘息,恢復元氣。
如今的天下大局基本上與資料所載的這段亂世的後期相同,也就是說,這亂世快要進入終局了。
所以系統開始讓他把趙寄這個未來的「中興之主」送回他父親的身邊。
韓昭這八年忍辱負重等的就是這一天,但他卻發現他好像沒有自己想的那麼興奮。
戰場、朝堂似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現在在他腦內最清晰的居然是與趙寄在這西北八年的點點滴滴,是他們院子裡每一年的青梅花開落,是趙寄總是等不及青梅成熟便偷嘴時被酸得緊縮的眉頭……
在不知不覺中他似乎已經被腐蝕了鋒刃。
當年他孤身一人在玉門關,能每日忍受著荒涼的邊塞打磨自己的鋒芒;如今帶著一個臭小子,卻只記得雞毛蒜皮的瑣事,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區別?
韓昭不明白,他苦惱地皺起了眉。
趙寄不喜歡看韓昭皺眉,他不喜歡韓昭眉眼間的任何落寞與孤寂,裡面藏在好多故事,還是他不知道,韓昭也不願意告訴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