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安排上一樓是客廳、餐廳和兩間客房,樓上是一間很大的主臥,一間書房,一間健身房。
看來解開是個喜歡運動的,這點只從他的身材就能看出來。
梁雨看著那堆健身器材,下意識揉了揉腰,嘆了口氣決定回去繼續睡覺。
解開的體力他是真的吃不消。
這一睡便又睡了一整個下午,可能因為睡得確實太多了,下午就斷斷續續地做了很多夢,大部分還是上輩子關於家裡的事。
梁雨26歲的時候,原本對婚姻持牴觸抗拒態度的梁勇最終沒能抗住家裡施加的壓力,跟處了一年多的對象結了婚。
梁雨應父母的要求,出了一半的彩禮錢,休假回老家參加他的婚禮,幫著爸媽前後忙碌了好幾天,把新人送入洞房之後,才騰出點空一個人躲在房間裡抽菸。
因為抑鬱症的緣故,他經常會情緒不穩定,所以菸酒都是能不沾就不沾。
那天他不僅陪著喝了不少酒,還破戒抽了差不多一整包煙,然後就怎麼都睡不著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時候都想了些什麼,其實也沒覺得多傷心,因為他對梁雨的那份心思,從他真正意識到的那一刻就被他強行扼殺了。
他不會讓自己執著於完全不可能的事。
可是他跟梁勇還有一層親屬的關係,要是同學朋友之類,可以慢慢疏遠或者直接選擇不再見面,時間久了可能也就淡了。
但他們是一家人,再怎麼疏遠也不可能完全沒聯繫。
再說感情這種東西並不是理智能控制的,儘管他覺得自己已經不再痴迷梁勇,可是看著他結婚,心裡還是不舒服的,再怎麼自我調節都沒用的那種不舒服。
睜著眼到了後半夜,他已經很久沒出現過的那種強烈到無法控制的自殺衝動又涌了出來。
顫抖著給自己又點了根煙,只抽了一口,他就沒忍住把菸頭按在了自己胳膊上。
強烈的痛覺把他從自殺衝動里拉回了一點,錢沒還完,他還不能死。
與其說是夢,不如說這是把上輩子的某些情景又經歷了一遍。
所以梁雨醒過來之後心情就有些低落,不是以前抑鬱病發時候的那種讓人精神上極度痛苦的狀態,就是淡淡的憂鬱,整個人像跟外界隔離了一樣,並不難受,反而因為是熟悉的狀態,緩解了一點他重生之後的不適和焦慮。
說來也奇怪,以前生病的時候他總想著要是自己能好,一定要多享受一下能正常睡覺、正常吃飯的日子。
可現在他已經暫時擁有了一個健康的身體,也能吃得香睡得香了,可是不但沒有覺得開心滿足,反而一直是焦慮的。
至於焦慮的原因,他一時間也不能完全搞清楚。
以那種游離的狀態晃蕩著吃完晚飯,梁雨在沙發上坐了一會,並不想打開電視看那些畫面辣眼睛、劇情無腦、演員無演技、價值觀扭曲落後還偏偏集數長出天際的國產電視劇,對那些變著花樣打廣告、無趣又尷尬的綜藝節目也絲毫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