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段話卻讓言景全身冰涼,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來。
他原以為,這一切都沒有關係,即便沒了證據,從來到這個時間開始,他就是紀黛寧的一把刀。
可他不敢想,這些事情,他竟然也是背後推手。
靠著紀恬的言語,言景推斷出某些事。
一個人的犯罪想要完美遮掩,必定會有很多程序。這個時空的自己,欣賞紀恬的「純真善良」,感激她的恩情,也相信她不會做任何壞事,於是每次她找自己幫忙,自己都答應了下來。
原以為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可是間接造成了黛寧的悲劇。
那天從地下室上來以後,言景發了很久的呆。
他像是一瞬間,被人抽乾了所有的精力,軀殼都變得空蕩蕩的。
他終於意識到,性格中要命的缺陷。
他喜歡誰,那便全身心託付,她就是全世界,值得他傾力相助;
他討厭誰,那人便處處歹毒醜惡,縱然不會主動出手,可倘若死在他眼前,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下午言景去看黛寧。
她臉上帶著猙獰的傷,很不開心。他進去的時候,她抱著膝蓋,看窗外振翅翩飛的蝴蝶。
這個時空,他言家掌權人的身份,讓她很是厭惡。
言景站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問她,需要什麼?
大小姐回頭,臉上的難過倒並不濃烈。
「需要恢復臉,需要殺了紀恬。你能做到嗎?不能就滾。」
言景看她許久,擠出一個微笑,說好。
大小姐偏頭看他,似乎在說他瘋了。
因為她知道,她的臉被腐蝕成這個樣子,差一點可見白骨,現在的醫療技術,根本沒有辦法讓她恢復成原來那個樣子。
言景遠遠看著她,其實如果不知道那些真相,他想說許多話。
比如,黛黛,哥哥不會傷害紀家了,我會保護它。
再比如,哥哥心裡,你不管什麼樣子,都是小仙女,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然而聽過了紀恬那番話,他又有什麼臉,照顧她一輩子?
言景的眼睛突然澀得發疼。
看著她冷漠的眉眼,他低聲道:「黛黛,哥哥會幫你安排好一切。」
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
還好,在我的時空,那些硫酸全部潑在了我身上,沒有傷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