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的藏品里有一滴化骨生魂露。
府君即将要说出的话瞬间卡在嗓子眼里,眼睛秒变豆豆眼,开始对手指。
介个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峙片刻,半刻钟后,司暮拿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灰色骨瓶离开府君殿,留下一头白发,只有眼白的府君在殿里捶胸顿足。
强盗!都是强盗!还有没有王法了!呜呜呜我被下属抢了!你还我的化骨生魂露!
府君大概是唯一一个被下属勒索的鬼王了,于是他决定去找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勒索回来!
正在办公室里打瞌睡的典狱官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离开府君殿,司暮便迫不及待的将那滴十分珍贵,可能已经绝迹的化骨生魂露滴在了朝安的灵魂碎片上,本来已经被灼烧的透明的灵魂碎片竟然凝实了许多,这样一来,再撑上三天就不会有问题了。
三天后,司暮重新踏入府君殿,正在美滋滋的盘点从典狱官那里威胁来的宝贝的府君立刻将宝贝抱在了怀里,忙不矢的说到:阵法已经布置好了,你跟我来。
府君将宝贝用红布盖住,然后朝着殿外走去,司暮一言不发跟在他后面。冥府内有一处养魂之地,就在冥府的禁地之中,府君便是将阵法布置在了那里。
养魂之地在山的阴面,乃是一片玄土,府君在玄土之上刻画阵法,此时出现在司暮面前的是一个八角形阵法,阵法上亮起红色的纹路,图形繁复,司暮未曾见过这样的阵法,但他能模糊感应到阵法的作用是聚阴养魂的。
阵法中央放着一具石棺,这石棺很早就存在于养魂之地,也是因为它的存在,这片本来可以用来提升冥府众人修为的养魂之地才变成了禁地。
听说这石棺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一位鬼王留下的,那鬼王的名讳连府君都不愿提起他,只说十分强大,曾经将冥界搅的天翻地覆。
至于这鬼王的结局如何府君没说,对方为什么要留一具石棺在养魂之地府君也不知道,反正这石棺是个好东西,有它帮助,府君才敢下手封印魂火。
府君让司暮把只剩下一块灵魂碎片的朝安放在石棺之中,然后开始激活阵法,无数的阴气被聚拢到石棺之中,灵魂碎片被阴气包裹着,一道朝安的虚影从碎片上浮现,不过只有拳头大小,三头身,很可爱。
看到这迷你的小人,司暮的脸上浮现一丝喜意,看来这办法确实有用,他的安安有救了!
只是很快那缭绕在碎片上的小火苗就膨胀了几分,朝安透明的虚影重新变的摇摇欲坠起来。
快,封印机会,就现在!
听到府君的话,一个白色的光团被司暮从胸口抓了出来,光团飞进石棺,将棺中的迷你小人包裹住。
府君看到这光团的颜色,眼角抽了抽,他没想到杀戮之心竟然是白色的,难道不应该是红色或者黑色的吗?司暮这坏到底的混蛋也配拥有一颗纯白的心?
在白色光团的笼罩下,小人虚影渐渐恢复了稳定,而司暮却感受到一股灼烧的疼痛重新从胸口传来。
司暮连表情都没有变上半分,就看着府君不断掐诀,那朵魂火被不断压制,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印在了迷你小人的胸口,变成一个银白色的火焰印记。
这一过程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却进行了三个时辰,中间出不得丝毫差错,三个时辰后,府君收回手印,摸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仿佛身体被掏空的对司暮说到:第一步完成了,接下来就等阵法发挥作用,这一过程要持续四十九天。
司暮点了点头,抬头对着府君说到: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会将这片养魂之地封禁,府君大人,慢走不送。
这用完就扔的架势,府君感觉自己仿佛是被渣男利用了,他抹了一把辛酸泪,准备离去,走了两步却听身后传来司暮冰冷的声音:等到安安醒了,我会亲自去冥狱讨个说法,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留他一命。
府君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朝着外面走去,心里却在叹息:葛宗啊葛宗,这可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剩下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葛宗,便是典狱官的名字,府君与他有一段因果,所以先前葛宗和司暮不对付,府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司暮被动了逆鳞了,府君从见到那两位鬼狱使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他用尽手段把朝安救回来,也只是为了保葛宗一条命,这因果到这里就算是了了。
府君又叹息一声,身影渐渐消失,司暮开始结印封禁这片养魂之地。
此时,谁都没有注意到,本来沉寂的石棺颤动了一下,随后一条条红色丝线从石棺底部涌了出来,缠绕在迷你小人的身体上,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就像是久别重逢,于是有了开头看到的那副场景。
第93章 间隙世界:回归
司暮回过身石棺已经恢复平静, 他没能发现石棺的震动,却看到了朝安身上的红线,当即神色大变, 这东西竟然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出现在朝安身上,实在太古怪了。
但他感应了片刻,没有发现这红线威胁到朝安, 反而有了这些红线,朝安吸收阴气的速度明显变快了。
而且司暮记得朝安的攻击手段就是这些血色丝线,难道是朝安自己弄出来的?
保险起见,司暮立刻传信给了府君,刚回到家里屁股都还没坐热的府君收到了司暮的消息, 心里同样大吃一惊,竟然还有这样的怪事?立刻火急火燎的赶了来。
到了之后, 府君果然看到朝安身上缠绕着一条条的血色丝线, 而且丝线的另一端和石棺连接在一起, 看起来就像是朝安在汲取石棺里什么东西一样。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你的封印方法有问题?司暮担忧的问到。
不可能, 我的方法理论上是可行的。
理论上?
总之肯定不是我的问题, 我觉得是这石棺有问题。
石棺不也是你找的吗?
那, 那也不是我能预料的啊,这具石棺放在养魂之地几百年都没出现过异动, 谁知道会变成这样。眼看司暮又要急眼了, 府君连忙说到:别急, 我先看看这具魂体是个什么情况。
府君的手指点在小人的胸口, 双眼之中散发出灰蒙蒙的光, 许久之后府君摇了摇头:真是奇了怪了,这具魂体本来三魂七魄皆被冲散,现在竟然稳固了许多,倒是省却我诸多手段,奇哉奇哉。
说人话。
就是说这具魂体的自我意识竟然在没有外物帮助的情况下苏醒了,只是现在还很虚弱,要完全恢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是这具石棺的缘故?这石棺到底什么来历?
不可说,不可说。府君摇头晃脑,像极了天桥下坑蒙拐骗的半仙。
那你说这片养魂之地因为石棺才成为禁地,又说石棺没有异动,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非也,非也,那位存在留下的东西,就算没什么威胁,也还是不要沾染的好,这次若非你心急,我也不会用这石棺,说起来这或许也是天意。说到这里府君小声嘟囔了一句:难道那位早料到会有今天?
那现在怎么办?要毁掉这石棺吗?
府君眼角抽了抽,自己这位下属的行事还真是疯狂的很。
千万别,既然魂体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就暂且保持这样吧,或许有意外之喜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