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哥。」青年好聽的嗓音突然響起,帶著小心翼翼地試探,「如果有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你會迫於壓力離開嗎?」
蔣無挑了挑眉,語帶笑意問道:「你說得是你爸吧?」
風橙點了點頭,稍稍放鬆了胳膊上的力道,半退開身體盯著他的眼睛問道:「無哥會嗎?」
蔣無這回笑出了聲,慢悠悠道:「那要看你爸給多少錢了。」
腰上猛地一痛,蔣無嘴角的笑還沒扯開就毀在了半路。
他連忙摸過去,觸到的是青年細長的手指,鐵鉗似的,掐著自己的腰肉。
蔣無伸手掰了掰,沒掰動,反而使得那手擰得更緊了。
他忍著痛瞥一眼小甜橙,青年眼底的緊張沒了,擔心沒了,不安沒了,只剩下滿臉的冰冷和不高興。
「哥跟你開個玩笑,鬆手。」蔣無痛著痛著就笑出了聲,胸膛震動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把腦袋伸過去,貼在了青年臉上,低沉的聲音鑽進他的耳道,掀起一片酥麻癢意:「沒事別瞎想這些有的沒的,哥只想跟你過好當下。」
風橙手上的力道漸松,改為虛虛搭在他的腰上。
「唉,遇見你是我三生有幸。」蔣無抬手回抱住了眼前的大寶貝,將人緊緊地圏在懷裡。
哪怕只有短暫的十年,也不後悔談這一場戀愛。
風橙眸底顏色越深,側過臉閉上眼睛,靜靜沉醉在這句帶有溫度的告白里。
乾癟的臟器如一團得到充分滋潤的海綿,迅速豐盈壯大,將千瘡百孔的心室塞得滿滿的。
男人懷抱很暖,寬實的胸膛緊緊包裹過來,帶著奇異的安撫人心的力量。
風橙靠在他的臂膀間,慢慢放軟了身體。
緊繃的神經仿佛被一隻無形大手撫過。
那折磨他許久,令人崩潰的撕扯感在慢慢消退。沉重的大腦也隨之一輕。
有多久沒這麼放鬆了。
在遇到男人之前,他心裡積壓著太多的垃圾。
那些心事,就算餵給深淵,深淵也要打上一串混亂的飽嗝。
更何況,深淵就在他心裡。
風橙早就忘了怎麼去笑,怎麼去感知幸福。
周遭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他游離在這個世界之外,冷眼旁觀眾生百態。
上天所賦予的第二次生命,只令他感到麻木厭倦。
不過是一具還能思考的行屍走肉罷了。
就渾渾噩噩的過下去吧。風橙這樣打算著。
可是,當心底陰暗潮濕的角落突然闖進一束溫暖耀眼的陽光。
他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