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少喝。」蔣無蹙起眉心,不認同地坐到他旁邊,用勺子舀了一個餛飩,撇乾淨湯汁後,才遞到青年唇邊。
心上人親自喂,風橙自然肯賞臉。
張開唇,將勺子上水滑的餛飩吃進嘴裡。
他其實感知不到除了可樂以外的任何食物味道,味美鮮濃的肉餡到了嘴裡,跟蠟塊沒什麼區別。
但風橙還是咀嚼了一會兒才咽進肚子。他想儘量拉長這難得的溫馨時刻。
蔣無又將第二個餛飩餵了過去。
風橙含過,長睫隨著咀嚼的動作緩慢眨動,銀勺的光芒折射進那對灰色眼眸,水晶一樣剔透。
蔣無看著看著,甚至忘了手裡還捏著的勺子。
直到勺子落進瓷碗中,砸出清脆的聲音,他才回過神,欲蓋彌彰地重新捏過勺柄,舀了一個餛飩塞進自己嘴裡。
塞、、等等,進了他自己的嘴?
蔣無含著餛飩,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滿臉大寫的尷尬。
風橙淺淺笑了笑:「有個東西要給你看。」
「什麼東西。」蔣無趁機咽下嘴裡的肉餡。
「我們的結婚證。」
他變魔術般將兩本紅皮證件放到了餐桌上,攤開,赫然是他們倆的合照。
蔣無拿過證件,盯著看了好一會兒,表情全程都很嚴肅認真。
風橙在他臉上找不到半點高興之意。
更別提那緊鎖的眉頭,好像因為什麼而發愁。
風橙一顆心幾乎涼了半截,從蜜月回來後,蔣無的態度就一直不冷不熱的,直到現在,他看著結婚證的眼神,仿佛擺在面前是兩個燙手的山芋。拿也不是,推也不是。
塞滿他眼睛的不是驚喜,而是一種類似於苦悶煩擾的情緒。
就像解不開理還亂的麻線團。
越拉扯、掙扎,麻團滾得就越大,最後只會把站在旁邊的人也吞進去。
蔣無將那兩本結婚證疊放在一起,用並著的兩指推了回來,「你收著就好。」
風橙盯著他,心口堵得厲害:「你好像有話要說?」
蔣無被問得眼皮一跳,似乎沒想到青年會這麼敏銳,他條件反射地從餐桌邊站起身。
本意是想走開,腳步轉到一半,又怕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
於是停住,指尖搭著桌沿,沉默了半晌,才幹澀著嗓子說出了那句話。
他說,「我想離婚了。」
風橙似乎有點沒聽清,揚起眉毛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想離婚,」蔣無根本不敢看他:「考慮了一整晚。」
風橙點頭,拿過杯子喝了一口可樂,鎮靜地問道:「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