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到晚上,那重複出現的噩夢都會讓他幾次從床上驚醒。
蔣無背著風橙偷偷吃安眠藥的次數越來越多,眼底的烏青也從來就沒消下去過。
之前高大的身板肉眼可見地消瘦了下去。
又一次半夜從夢中驚醒,蔣無撫著頭,一聲不吭地坐在床頭。
風橙起身開燈,伸手過去想挪開他的胳膊,卻被對方使暗勁給阻止了。
怕傷著他,風橙只能鬆了力道陪蔣無一起坐著。
「還是那個噩夢?」青年束手束腳地在邊上,第一次嘗到了手足無措的滋味。
「嗯。」男人輕輕應了一聲。
他從床上下來,低著頭,步履匆匆地去了廚房。
廚房離臥室最遠。
風橙放輕腳步一路悄悄跟著對方下到一樓。
那萎靡的身影遊魂般飄進了黑暗的廚房中。
蔣無也不摁亮燈,摸著黑擰開水龍頭,躬下肩背不斷地拿涼水澆自己的臉。
嘩嘩的水聲中,偶爾會夾雜一兩下極為克制的嗚咽聲。
短促的只有幾秒,很快又被水聲給蓋住了。
甚至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風橙卻聽得清清楚楚。
他立刻摁亮了燈,走上前轉過蔣無的身體。
白熾燈光照在男人英俊的臉上,是被水洗刷出來的冷白顏色,越發襯托得那雙眼睛紅腫非常。
「你哭了。」風橙平靜地看著他,比往常任何時刻都平靜。
「剛剛出了點汗,所以過來洗把臉。」蔣無搖搖頭,嘴硬地用手抹了把臉上的水漬,「抱歉,吵到你了?」
他特意來廚房洗的。
「用不著跟我道歉。」風橙雙手捧住男人的臉,指尖溫柔地蹭過眼角,在蔣無不自在地想要逃離的時候,青年突然貼上來,嘴唇印在臉上,還伸出舌尖舔了舔。
「鹹的。」他小聲道。
這兩字仿佛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蔣無終於裝不下去了。
他前傾了身體,把全部的重量壓在青年的身上,悶聲道:「離婚吧。」
過了幾秒,又補充一句:「我快神經衰弱了……」
真的過不下去了,風橙。
這是蔣無第一次在他面前顯露出這種脆弱的狀態,眼淚像不要錢的金豆子一樣燙進頸窩,風橙抖了抖,臉色慘白的伸出手摟緊了對方。
「無哥,別哭了。」
「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之前有點事,現在恢復正常更新,久等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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