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無嘆氣:我真的,就慫了那麼、那麼一念之差。
【海王】:哦,一念之差。
四年換了五百多個居住點,你都不累的嗎?
事已至此,他還能說什麼。
蔣無:孩子交給甜橙,我很放心,他廚藝好,一定能把果寶養得白白胖胖。
海王:得,還想跑。這次打算連寶寶都不要了。
【不是,你到底在怕什麼啊?】海王想不通,是真的想不通。
蔣無從綠化帶中站起來,整了整衣服,沉默了會兒道:「你還記得四年前吧,我跟他最後一次見面。」
【海王】:記得。
蔣無:「在用餐的最後,他對我笑了一下。」
【海王】:對。
男人抹了把臉:「那個笑容,挺讓人害怕的。」
【海王】:……沒吧,我記得甜橙笑得挺好看的。
「三分之二,他說。」蔣無拉扯了下領帶,企圖讓自己鬆快些。
【海王】:???
對不起,以它作為一個系統的有限智力,是真的猜不透你們夫夫倆在打什麼啞謎。
*
蔣無之前住的地方是出租房,簽了三個月的臨時租約,也快到期了。
所以他捨棄得毫不心疼。
跑到維林尼的平民區又租了一個小單間。
小單間是真的小,除了床以外,剛好只能放下一張書桌。蔣無站在狹窄的衛生間裡,對著淋浴頭快速沖了個涼水澡。
換好衣服,他往床上一攤,打開光腦準備找點小遊戲玩玩。
等待遊戲載入的過程中,房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蔣無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翻身下床,趴著藏到床底下。
在這邊他不認識任何人,沒人會來竄門。
房租又是剛交的,更加不存在上門催租的可能性。
那麼,只有一個人……
蔣無的心臟收了收,趴得離地面更緊了些。
門外的人敲了沒幾下就耐心告罄,伸腳極重地踹開門。
嘭,門板彈撞到牆壁上,落下一層白灰。
一雙被擦得呈光瓦亮的皮鞋來到床前,停了停,又往洗手間走去。
蔣無的臉蹭在地面上,眼珠子緊緊盯著它們。
鞋子的主人在衛生間站了不過幾秒就走了出來,重新來到床前。
床板沉了沉,應該是對方坐下了。
本就不大的空間顯得越發逼仄,蔣無長手長腳無處安放,為了不被發現,他只能以一種十分難受的姿勢側縮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