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髮絲冰涼順滑,如一捧流動的黑水。常盛微微垂眸,眸色幽深如潭。
從未想過自己會為一個人束髮,或許這樣說也不對,少年是妖精。但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像此刻一樣像個老父親一樣操心這操心那的。
感覺不可思議,卻心甘情願。
利落地打一個結,常盛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
「可以了?」少年眼睛一亮,眼裡滿是期待。
常盛點頭,白圖圖當即站起身,伸手摸摸頭頂。
其實常盛也不會梳什麼髮型,他只給少年扎了個馬尾,可就是這樣簡單的打扮讓少年看起來更顯眉目英俏和清爽明艷。
少年神采奕奕地看著他:「能走了嗎?」
常盛招呼大花:「走了,大花。」
「喵……」大花躺在床上懶洋洋地叫了聲,看樣子沒有出門的打算。白日在船上睡不好,昨晚還和白圖圖出去瘋玩了一宿,它得休息一會晚上才有精力玩。
常盛摸摸它腦袋:「不去那你就待在家裡看好家。」
「喵!」大花甩甩尾巴。
白圖圖也摸摸它腦袋才啪嗒啪嗒地拖著鞋子跟在常盛身後,那馬尾隨著白圖圖跑動一甩一甩的,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朝氣十足。
「戴上。」常盛取出一頂斗笠,遞過去給他。
白圖圖感覺很新奇,拿著斗笠上下翻看。末了,往頭上一扣,嘿嘿傻笑著看常盛。
常盛有些無奈。小東西人小精緻,就是戴著個像鍋蓋的斗笠也好看。斗笠把他的臉遮住大部分,只露出個光潔的下巴。可那嫣紅的唇角彎彎,肌膚如剝殼的雞蛋般白嫩水靈,很是讓人想把斗笠掀開一瞧底下美人的風采。
白圖圖扶住斗笠,微微仰頭看常盛:「現在走嗎?」
「現在去。」常盛上前把斗笠往上翻了下,露出少年清亮的大眼睛。對少年來說,這斗笠有些大了。常盛抽了抽斗笠兩邊的繩子,給他綁緊了。
白圖圖搖了搖頭,斗笠被固定住,不會再掉下來遮住視線。
對常盛露出個燦爛的笑,白圖圖穿著常盛的新鞋子,吧嗒吧嗒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唇紅齒白天真無邪的少年,眼角眉梢都帶著歡喜,穿著個大鞋子帶著個尖帽子開心得像個小兔子在蹦跳。
嘴角不自覺勾起,常盛背起背簍走去院子裡牽馬。
「咦嘿嘿嘿!」看到常盛過來,大黑高興地刨蹄子。
白圖圖臉上的笑容淡下來:「我們要騎馬去嗎?」
聽出少年話里的鬱悶,常盛解釋道:「騎馬去吧。這匹馬我剛買回不久,和我還不熟,得帶它出去走走熟悉下環境。」
白圖圖抿了抿唇,「哦」了聲。
少年答得不情不願的,常盛嘆了口氣:「過來。」
「?」白圖圖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