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烈日當空,陽光落在皮膚上熱辣辣的,已是午時,街上的行人打著傘匆匆而過。
沒人給自己撐傘,白圖圖便抱著貓慢吞吞地往前走。
面容姝麗的少年,抱著貓獨身在街上行走頗為惹眼,經過的路人紛紛盯著他看。
白圖圖並不在意這些或好奇或驚艷的目光,只是肚子吃滿了,心裡卻空蕩蕩的。明明嘴巴剛剛才嘗了無數佳肴,現在卻覺得嘴裡泛苦。
少年神色迷茫的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道,那如影隨形的孤獨寂寞再次籠罩在心頭。
偌大的洛城,無一人相識,縱使洛城美景再美,美食再饞人,亦無人分享和述說。
白圖圖抿抿唇,在一家散發著誘人甜香的賣糕點和果脯的店鋪門前停下腳。
吃顆蜜餞心裡會不會就會甜一點呢?
少年駐足凝望,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在他面前停下。
馬車的車身由金絲楠木所制,其上雕花刻葉,四面皆用昂貴精美的錦稠裝裹,窗牖被淡藍色的綃紗遮擋,隱約能瞧見兩人坐在車內。
馬車骨碌碌的聲響喚回了白圖圖的神志,他剛回神,馬車門恰好被打開,一個身形頎長,眼眸狹長的青年掀起門帘下車。
青年一身華服,五官俊美卻面容陰鬱,通身繚繞著股攝人的寒氣,讓人望而生畏。
白圖圖怔怔地看著,青年接觸到他的視線,劍眉不悅地皺起,即時冰冷滲人的目光射過去。可下一刻,白圖圖的視線卻是越過他,落在坐在馬車內軟榻上的男子身上。
男子似世間最奪目耀眼的光,如雪晶瑩出塵。
他五官宛若冰雪雕琢,眉宇間有種說不出的驚艷和決絕,氣質清冷孤傲如同寒山之巔上的孤月。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瑩瑩白光,白衣如雪,散落在肩上的髮絲亦如雪,甚至連眼睫和眉毛都如雪般潔白。
男子微垂著眸靠坐在窗邊,食指曲起抵住鼻端低頭輕咳,僅是這一垂眸一低首的風華,便教人看痴了眼。
「前輩?」
白圖圖嘴唇顫抖地喊了聲,黑亮的眼眸滿是難以置信。
聞言,原本面色陰沉的青年狹長的黑眸中閃過一絲驚疑,回首一望,男子聞聲抬頭,目光淡然的看著白圖圖,蒼白的嘴唇輕啟,嗓音如崑山玉碎,清冷直擊人心。
「是小兔子啊。」
眼睛譁然睜大,白圖圖欣喜若狂:「真的是你?前輩!」
語罷激動地想跑過去,卻被青年攔在馬車前。
男子又輕咳了聲,緩緩說道:「小嵇,是故人,讓他過來吧。」
青年目光冷厲地審視白圖圖懷裡的大花,不容置疑地道:「把貓放下再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