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雖說沒特意學過唇語,但看得多了,有些句子和話他還是能聽懂的。
似乎是沈崇的眼神太過明顯了,替死鬼也看向沈崇與之對視,眼神中滿是惡意,似乎在說,我肯定會殺了你的。
鬼在誕生之初,基本上都是保持著生前的意識性格,剛誕生就沒有底線,滿是惡意,這樣的鬼生前也不會是什麼好人。
沈崇沒多話,上去就是干,取了張面額五十的紙幣,直接將替死鬼塞進去,封印,又在上面貼了辟邪符鎮壓,準備等第二天快遞迴去。
沈崇站在路邊,交過任務後,才去事先在森林公園旁定好的客棧。
通過道基會的內網,沈崇也知道剛死的替死鬼的身份。
四年前有一個人,在三天之內一共殺了五個小孩子,一共勒索了五百萬,逃走後去了個小診所,做了整容,後來躲在農村娶了個當地的姑娘,又在領結婚證時補辦了新的身份證,改頭換面。
有了新身份證後,男人便打著出來做生意又在外面組建了一個家庭,開了家皮包公司,昨天死亡的時候他正在和合伙人講電話,兩人分贓不均吵起來。
說實話這樣的人死不足惜,可同時這樣的人,死了沒人管的話又會攪得正常人不安寧。
收了電話後,沈崇在客棧前台掏身份證,將書包翻了個便也沒找到。
沈崇回憶起來,貌似周六晚上回來後他直接將身份證放在桌子上,臨走前忘記拿了。他一臉尬笑看著前台小哥哥:「那個,身份證忘記帶了,但是我手機裡面有身份證的照片,可以不?」
小哥哥看了看時間,現在都凌晨一點了,要不是身前的人有昨天早定好的房間訂單,在燈光下又有影子,他都要報警了:「那您等一下,我這邊和老闆溝通一下。」
沈崇張了張嘴,想問他們老闆凌晨一點還沒睡嗎?不過這話倒是沒問出來,他怕問了就連沙發都沒得睡了。
他背靠沙發坐下,閉目養神,要是平常,這個點他早就在被窩裡躺著了。
他耳邊是前台打電話的聲音,外面風吹樹葉簌簌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明顯,突然一陣大風吹進來,帶著夏日的熱氣,卷著地上的樹葉吹進了客棧。
「好大的風。」前台小哥哥忙伸手按住台上的紙,讓它們不被風吹走。
沈崇依舊閉著眼,看他眼皮卻能發現他的眼珠在不停轉動,他的耳朵同時不斷捕獲著外界的聲音。
他從風吹樹葉的簌簌聲中還聽出另外兩種聲音,仿佛動物又仿佛人在樹林間疾行的聲音。
等聲音遠去後,沈崇才睜開眼,盯著聲音傳出的方向,拎著包跟了過去。
前台小哥哥這邊也和老闆溝通完了見沈崇站起來忙道:「身份證照片給我登記一下吧。」
「不用了,我還有點事。」沒等前台小哥哥再說其他的話,沈崇出了客棧,辨別方向後徑直朝森林公園的樹林裡走去。
沈崇一直和老頭子在山上生活,山中的樣貌大多都是大同小異的,雖然現在天已經很黑了,走在樹林間基本上只能看見黑黝黝的一團,沈崇將眼睛取下來,他的眼前突然就亮了,山林間細碎的魂體散發出微弱的光,仿佛是漫天飛舞的螢火蟲,照亮了林間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