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峰的會議室一片黑暗,所有的窗戶都被關上了,窗簾遮擋著。
蘭戚推開門,陽光立刻流瀉進去。
諾大的屋子裡,只有這一個地方是有光亮的,光略微照進去,一個人坐在最深處、最高處。
兩旁點了一些蠟燭。
白色的蠟燭燃燒,照亮他挺拔高大的身軀,以及堅毅的下半張臉。
其餘部位的他,都被黑暗籠罩了。
柳霽塵的嘴巴微張,隨後說話,「是誰替於羨傳話?」他的聲音沙啞,恐怖得就像是壞掉了的樂器一樣。
弟子就算想要催眠自己不要害怕,他的身體還是哆哆嗦嗦。他趕緊從懷裡面摸了摸,摸出了於羨給他的金色髮帶。他把髮帶往前遞,讓柳霽塵可以清楚看到,「於羨說,他想要見你。」
「既然要見我。」柳霽塵一邊說著,一邊從位置上站起來,隨後,朝著弟子走過去。
他一離開那個位置,光亮就不能在他的身上停留。
柳霽塵一步步走向弟子。
他走動的聲音迴蕩在黑暗的空間裡。
弟子想要逃跑了,柳霽塵每靠近他一步,讓人窒息的威壓就朝他壓迫下來。
柳霽塵走到了他的面前,門口流進來的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終於完全現身了。
弟子的呼吸停滯了。
他的面前站著的是一位英俊秀美的青年,雙目冷清,白衣勝雪,仿若仙人。
柳霽塵伸出手,從他的手中抽走於羨的髮帶。
「既然他想要來見我,為什麼不自己來?」他的語調中沒有一點感情。
弟子搖頭,「他說他不能離開魔靈域。」
「是啊。」柳霽塵看著手中的髮帶。
「話說完了嗎?」蘭戚問弟子。
弟子點頭,於羨就讓他傳達了一句話。
「既然說完了。」蘭戚抽出劍,朝他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不要弄髒我的屋子。」柳霽塵阻止他。
「這樣啊。」蘭戚善於傾聽別人的意見,「那我去外面殺了他。」
「放了他吧。」柳霽塵淡淡地說。
弟子驚訝地瞪大眼睛。
「哦?」蘭戚倒是一點都不意外,「那你要去見於羨嗎?」
柳霽塵看著那一位弟子,「他讓我什麼時候去?」
弟子拼命搖頭,「他沒有說。」
「不愧是於羨,做事情一點都不周全。」蘭戚感慨。
柳霽塵乾巴巴地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午時吧。」
柳霽塵長時間待在這個烏漆黑里的房間,不知道時間也是正常。
柳霽塵抬頭,看著日頭,然後說,「那我現在就去。」
蘭戚也不是很意外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弟子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