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那麼多次,他還是第一次跟他們做正式的道別。
白雪從天而降。
於羨轉身離開。
「吾主,稍等。」有妖魔喊住他。
於羨轉頭。
「你忘了拿掛在房間上的劍。」妖魔化作人影,手裡抱著一把白色的長劍,沖向於羨。
於羨沉默地看了那把劍一眼,隨後接了過去。
長生劍啊。
上一年,柳霽塵來的時候,給他送來的。
於羨將長生劍掛在腰上,隨後離開了宮殿。
他出門的時間還很早,遠沒有到約定的時間,於是乎,他就慢慢走過去。
於羨的腳一步步踩在雪上,留下一串腳印。
他複製過幾百遍這一幕的場景。
掛在腰上的長生劍隨著他的動作而撞擊在自己的身上,於羨伸出手,扶住劍。
長生劍,不可斬斷長生。
這個名字也太諷刺了。
於羨徒步走到了約定的山底下。
福至心靈,他抬起頭,恰巧就看到了山頂上探出一顆頭。
柳霽塵比他還要早到,看到他來了,立刻把腦袋縮回去。
於羨真的是想要拜託他了,能不能不要這一點也復刻其他世界的自己,每一步都走在悲劇的路上。
既然柳霽塵來了,於羨也不想再慢慢在山下散步。他拔出掛在腰間的長生劍,迎著風雪,御劍而上。逆風而行,激烈的風雪像是會撕破人的臉面。於羨用了一個法術,安然無恙地上去。當他落在地板上的時候,頭上的金冠搖了一下,金色的紗衣被風颳起,黑袍的衣料被風扯起來。
於羨慢慢抬起頭,視線從柳霽塵的黑色靴子往上,一直看向他俊美的臉蛋。
柳霽塵的腳旁有一個酒壺,他的手裡又拿了一壺,看來早就在這裡喝酒了。柳霽塵看到了他,舉起酒壺,大灌了一口酒,酒水從他的嘴角流下。他的喉結滾動,隨後放下酒壺,粗魯地擦了一下嘴角的酒漬。
他很少有豪放的動作。
於羨看著他,淡淡地說了一句,「給我也來一口吧。」
柳霽塵毫不吝嗇,將拿著酒壺的手伸向他。
於羨微張開嘴巴,吸了一口冷氣,走向他。他的手伸向柳霽塵的酒壺,就在要碰到酒壺的瞬間,於羨的手往旁邊擦過,一下拉住柳霽塵的手腕,將他拉了過去。
他的臉在柳霽塵的瞳孔中不斷放大。
於羨舔著他的嘴角,舌頭沿著酒水流下的痕跡,鑽進了他的嘴巴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