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嫂子!」
他們的笑是真誠的,魯盼兒明白這些住單身的年青人都沒有分房子的資格,在這場風波中自然置身事外,但是,不管怎麼樣,他們的笑容還是讓自己心裡舒服多了。
夜裡下了一場雨,清早空氣格外清冽,魯盼兒打開屋門,一眼就看到對面屋門前的白瓷盤碎片,還有七零八落的炸掛麵。
自己好心被糟蹋了,最喜歡的盤子也碎了一個,魯盼兒覺得很不值。
「怎麼站在這裡不動了?」
楊瑾也出來了,順著魯盼兒的目光也看到了地上的碎盤子,怔了一下,便走了過去。
魯盼兒一把拉住他,「算了,他們年紀大了,吵起來不好。
以後別理他們就是。」
「年紀大了也不能不講道理,不願意接受我們的好意也沒什麼,我去問問他們,為什麼故意將我們家的盤子打碎了?」
「也不見得是他們故意打碎的,」魯盼兒看看情形,「他們只是沒收起來,夜裡野貓野狗吃了東西又把盤子碰到地上。」
「就算是這樣,也是過分。」
楊瑾性情平和,可今天卻生氣了,被魯盼兒拉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半晌嘆著氣說:
「也許我堅持要回房子是錯誤的?」
「有那麼幾次,我也以為我們是錯的。」
魯盼兒搖搖頭,「不過,現在我重新確定了,我們沒錯!」
「想逼著我們把房子讓出去的人,其實不就與欺負田翠翠家的萬局長一樣嗎?
就是看不得別人好。」
「現在國家改革開放了,推行包產到戶、允許做生意掙錢,誰也不能隨便搶走別人的東西了。
田翠翠不會讓別人撥她家的菜,我也不會讓別人把我們家的房子分走。」
妻子的比喻再合適不過,楊瑾就笑了,「沒想到你平時在家,講起大道理竟比我們還要透徹。」
「身在家裡與社會接觸更密切,」魯盼兒就說:
「過去,我在紅旗九隊給社員們做衣服,還要擔心被萬書記和吳隊長抓到把柄;現在我光明正大地開裁縫店,什麼也不用擔心。」
「其實我也一樣,過去成分不好,說話辦事處處謹慎,看書也小心翼翼,只怕別人發現。
現在,我竟能來到從小夢想的大學來讀書,還參加了學校的科研課題,以後我還會繼續讀研究生……」
「我們以後不理他們就是,」魯盼兒輕輕笑了,「孩子們都累了,現在還沒睡醒呢,我去熬點粥。」
「讓他們睡著,我去買油條……」
吃過早飯,住在後院的韓冬過來還盤子,順手捎了兩條臘肉,「我爸爸媽媽昨晚回來得晚,今天一早又去學校了,讓我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