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宣一向靈牙利齒,可是此刻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也沒有想到薛雲澤跟慕辰在一塊了。謝臣晚了一步,就步步錯了。任宣的心情比較鬱悶,他跟薛雲澤是同窗4年,關係很鐵,可是他跟謝臣同事6年,關係更鐵。他有心想做點什麼,可是看著人家那兩對和和睦睦的,他一句屁都放不出來,更何況兩個人請他吃飯,他去了,看他們的樣子更是什麼都不能說了,人家的關係很好,雖然沒有什麼熱火朝天,可是也很好。任宣在座位上看著薛雲澤給慕辰倒水,看著他給慕辰夾菜,慕辰會跟他說畫展的事情,又賣出幾幅畫去,他的畫那裡好,那裡需要改進等等之類的。兩個人很自然,這是一種習慣。這是這八年來形成的習慣。
任宣看著他們心裡也不是滋味,他原本一致認為薛雲澤跟謝臣天造地和,如今看這兩個人,人家也是配合默契。再看看慕辰,也是一表人才,比謝臣要好看很多。而且如今的聲望地位都比謝臣要好的多,關鍵是能夠幫助薛雲澤,薛雲澤那樣大大咧咧的性子,容易闖禍,而慕辰則跟他互補。他好學為人處事又滴水不漏,其實薛雲澤選了他也不錯。
哎,看著謝臣任宣心裡很鬱悶。他不知道說什麼,可憐他嗎,可憐。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幸災樂禍的嘲諷他一頓,如今跟他這麼些年,看著他卻分外可憐了。進了美院,見了人,卻沒有如願以償,這種陰差陽錯該多麼難受。這世上恐怕沒有比這個更讓人難受的,不是愛過了分手,也不是分手了傷心,而是陰差陽錯,生生世世的遺憾後悔。
他在沉默謝臣卻笑了笑說:“薛雲澤跟慕辰在一起也好。恩,比我好啊。”任宣看著他:“我怎麼聽都有些酸溜溜是我啊,”謝臣拍了他一下:“怎麼還不能讓我吃點醋啊,還不能讓我說說啊。我都承認他們倆在一起了,你總的讓我心裡過渡一下吧。”
任宣看著他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了,還是跟自己開玩笑的。他在對於薛雲澤的問題上是一直逃避的。而現在能這麼大大咧咧的說出來心裡也自然了點,能夠這樣承認是不是代表心裡其實沒有那麼在乎。任宣想不通,看著越發平靜的臉,他找不到話說。謝臣卻沒有再說這個話題,他看了看時間已經8點半了,謝臣抬頭看了看雷峰塔都漸漸地明亮起來,靜安寺渾厚的鐘聲又響了一邊,這是寺里早課結束的鐘聲了。任宣看著他:“咱們要回去嗎。”謝臣不死心的又看了一遍路的盡頭,還是沒有影子。謝臣想想:“再等一會,我再給他們打個電話。”看著任宣說:“如果他們今天不來了,我們兩個進去看吧,反正都已經來了。”任宣點點頭說:“好。我們倆進去看。古畫啊,是看一眼少一眼的東西,不看白不看。”
謝臣點頭又開始給他的學生打電話,打了幾遍都打不通,沒有人接,謝臣放棄了,他就這麼一個學生的電話,剛上了兩節課,還不太摸情況,所以現在找人也找不到。謝臣想站起來時,任宣突然說:“來了一輛旅遊車。你說他們會不會坐旅遊車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