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是失落,也說不上痛苦,只是覺得心被滾燙的油澆了一遍,卻又沒有完全燙傷。
他徑直走到自己房中睡覺,原以為今晚肯定將會一夜難眠,可奇怪的是,他竟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或許是終於認清了現實,反而能夠靜下心來的緣故吧。
早上時,葉南免卻被一個噩夢嚇醒了,待到醒來之時滿頭大汗,一時之間還回不過神來,不知這是現實還是在夢中。
葉南免趕緊穿上鞋襪,無奇也在聽見屋子裡的動靜之時就打著熱水進來了,服侍他洗漱。
葉南免整個人都感覺到一種不安和焦躁,夢裡的場景到現在回想起來都還是太過真實,右眼皮也一直跳個不停。
夢中,蔡文來跟他說了很多話,但都是離別和勸慰的話,那種離別之後永生難見,故而將所有事都交代清楚。
他穿著一件白色素淨交頸衣袍,看起來很纖瘦,神情安靜從容,身上卻全是血,鮮紅的顏色染紅了他白淨的衣衫,他的表情依然從容淡定,好似並不將其當回事。
回想昨天晚上蔡文突然反常的舉動,現在才察覺到什麼的葉南免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動,臉色煞白。
葉南免再次催促無奇動作再快些,最後等不及無奇給他披上大氅就出了門,寒冷的烈風呼啦啦地吹著,他好似感覺不到冷似的,連馬車和馬都不要提起輕功就跑,唯恐路上積雪,有著馬車和馬反而難行。
來到淮南侯府,還沒有進府就聽到裡面亂糟糟的,以往死氣沉沉的候府如今倒是有了不少人氣,葉南免卻沒有感覺到放鬆,神經反而繃得更緊了。
他告訴自己,或許只是府中除了別的事,蔡文一定不會出事的,他那麼豁達的一個人,怎會輕易輕生,昨晚他都還在與他解九連環呢。
葉南免的腳最終還是踏進了淮南侯府,被候府的家丁請到大廳里等待。
沒一會兒,就等來了瘋子般的淮南候夫人,她一上來就死死掐著葉南免的脖子,待葉南免反應過來時脖子已經被她那又長又尖的指甲掐得快喘不過氣了。
「都是你害的,我兒子平時都好好的,自從與你相識後,便開始與我這麼做母親的作對,甚至還被你帶著做了那麼多出格之事,你不來他還好好的,你昨晚來了之後,他今天早上就發現出事了,我要讓你給我兒子賠命,我要你給我的阿文賠命,對,賠命,給我的阿文賠命。」
他本能地反抗,又突然想到蔡文的或許真的出事了,而昨晚剛離開的他竟然沒有發現,只顧著自己在那對那段莫須有的感情意志消沉,都沒有發現他那麼明顯的反常舉動。
如此想,他也漸漸放棄了掙扎,任淮南候夫人的指甲往他喉嚨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