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見清休會的名單上出現那個他心心念念了無數次,卻又避之如蛇蠍的「葉忘之」三個字時,他整個人腦子都懵了,腦子裡亂糟糟一片,他既希望這只是一個與兄長的字相同之人,又希望這就是那個他心心念念之人。
說到底,人是最會欺騙自己的生物,他還是抱著僥倖心理,哪怕是見到那人的機會渺茫到一眼就能望到底,心裡還是存著一絲希望,希望這個人就是心心念念那人。
或許是上天終於垂憐,當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就這樣出現在眼裡時,那人眉眼間還是溫潤如玉,和藹可親,可眼底的冷意更深了,眉間更是不自覺地夾緊。
他極怕,怕這就是一場夢,夢醒了,那個人又不見了。
或許是因為他的思念太濃,即便他自認為眼神已經很克制,卻還是被葉南風察覺到了一些。
準確來說,葉南風早些時間就感受到了,只是這道目光並沒有讓他感覺到敵意,故而葉南風也沒有過於在意,然而這道目光越來越灼熱,葉南風想忽視都難。
葉南風覺得很奇怪,以他目前的功夫,在這江湖上,躲在暗中能夠不被他察覺之人不是沒有,而且那些人也沒有必要躲在暗中用這種眼神看他,看得他雞皮疙瘩掉一地。
最重要的是,葉南風感覺得到那人視線傳來的方向,卻絲毫感覺不到那個方向有任何人。
這種灼熱的目光帶來的不適也只是一瞬間,很快他就連那道目光都感受不到了。
葉南風很快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後,因為這裡還有兩個等著收拾的傢伙等著他。
由此,葉南風一個月的小院生活就開始了。
自從第一天杜岩和朝越理論沒理論成功,差點打起來之後,這兩人天天一見面就掐,準確來說,應該是朝越每天總是找碴,杜岩每次都一本正經地跟他講道理。
自然,這個道理並不能讓朝越服氣,反而火上澆油。
兩人的關係形同水火,陶引默每次都要保護不會武功的杜岩,與此同時,陶引默與杜岩的關係也越來越好,杜岩那張面對任何人都面癱的臉,偶爾也會對陶引默露出一定半點兒表情,每次都讓陶引默感覺新奇不已,並且已經漸漸將照顧杜岩當做一種習慣。
杜岩最喜歡吃蝦仁,可蝦的殼很難剝,有一次杜岩吃蝦被劃傷了,手上立刻冒出了紅紅的鮮血,可杜岩好似與蝦有仇似的,都這樣了還要執著吃蝦,也不管手上的傷口,任由鮮血不斷往外流,眼睛冒光地看著碗中的蝦。
陶引默實在看不過去了,只好親自給他剝殼,剛開始杜岩礙於面子,死活不讓陶引默幫他剝,最後被陶引默一句「既然如此,松欽你便別吃了,待手上的傷口好了後再吃。」
杜岩還想再掙扎一下,說幾句反駁的話,可看到陶引默那張端正高雅的俊臉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之後,只好吞下了還沒出口的話,點點頭,道:「那就麻煩陶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