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風不願承認,他心裡有一剎那是有些不滿和不安的,這讓他顯得更是矯情。
他葉南風活了兩世,從來不知道矯情兩個字怎麼寫,更何況還是這種因為突如其來的不受重視而產生的羞恥心理,而他矯情的對象居然是自己的弟弟。
隨即又想到這些時日,葉南免都是如此照顧他的,以至於成了習慣,直到今日才發現這樣的習慣有多麼不正常。他又不是殘廢了,怎的穿個衣服還要別人伺候了?以前那個獨立自主的自己哪去了?
葉南風冷了臉,也不知是對自己生氣,還是對那個沒能在他起床第一時間過來伺候之人生氣,亦或是兩者皆有。
葉南風穿好衣服,正準備去打水洗漱,便看見桌子上的茶壺下面壓著一封信。
葉南風皺皺眉,不知為何,心裡有種毫無來由的不安。
他皺著眉將那封信打開,將信一字字讀完,臉色越來越黑,之前剛起床時那股神清氣爽不知被誰全拿去餵狗了。
他咬著下嘴唇,將那封信又看了一遍,最後笑了,不過是那種咬牙切齒地笑。
「你個兔崽子,倒是走得很快。」這話是一字一句說出來的。
信中所寫內容簡單易懂,用詞簡潔,短短几句話便說完,卻將寫信之人大早上起來不見,去了何處、又將要做何事說得清清楚楚,末了還表示一番對葉南風的關心之情。
若只是一封簡簡單單的道別之信,葉南風倒不至於生如此大氣,可葉南免居然要在這臨近過年之際去西北打仗,而且此戰之兇險,葉南風早就聽說,由不得他不擔心。
今年的冬天來得格外早,西北邊境之處凍死之人比比皆是,而位處西北的千騎國更是食糧短缺,每年的冬天,西北的戰事總是最吃緊的,千騎國沒了糧,進攻玄祁搶糧便成為重要的糧草物資來源之道。
葉南免能夠以戰出名,說到底,還是因為千騎國的存在。
而今年的千騎國來勢洶洶,一直以來鎮守西北的大將鎮西大將軍也在前不久被蠻野的敵軍騎兵傷了筋骨,目前西北的形勢很不容樂觀,朝中安逸了多年,以前陪著先帝征戰沙場的大將也都死的死,老的老,朝中能夠用得到的大將少得可憐。
可葉南風卻沒想到,最後居然是葉南免被派去鎮守西北。
以皇帝寵葉南免的勁兒這個時候不應該是避免他出戰嗎?
人人都說皇帝對葉南免那是比對親兒子還親,葉南風卻知道,皇帝是直接將葉南免看作了兒子。
或者可以這樣說,皇帝將葉南免看做是他死去的兒子,那個他一生最愛的女人所生的兒子,也就是之前的太子,只不過最後母女二人被後宮其他女人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