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信怕是有三四百封,裡面訴盡了寫信之人的相思之情。
這些信從用詞生疏漸漸到字詞工整,也看到了這些年葉南免對這段感情的掙扎和痛苦、絕望、偏執和妥協、圖謀、哀慟,再到最後對這段感情的死灰復燃、偏執成疾。
不過令也難怪有些在意的是,有幾封信看起來好似最近才寫的,裡面卻表現出了複雜的情意,倒好像他早就知道會遭遇不測似的,那些感情糾結成了一團亂麻,看得葉南風更是各種難受。
葉南免的感情令他生氣又心疼,雞皮疙瘩掉一地的同時又略微心酸。
他低估了葉南免對他的感情,也高估了他本身對這件事的承受能力。
他甚至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若早知道葉南免如此痛苦,不若答應他好了。隨後,這個想法好似自己長了翅膀,在人耳邊不停地叫換個不停,令人不堪其擾。
最後幾天,葉南風被各種想法折騰得夠嗆,只得加快腳程回京城。
葉南風到達京城之時,打聽之後,發現送葉南免回京的這些人也只在前一天才到的。
他直接去的凌安王府,此時的王府一片壓抑,闔府上下一片縞素。
葉南風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找到了設置靈堂的地方,楊鳳蘭坐在靈堂中央無聲地哭泣,素來雍容華貴的貴婦人此時眼睛紅得好似兔子眼睛,滿臉蒼白憔悴。
葉垂甘默默坐在一邊,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向來瀟灑隨性的翩翩貴公子形象此時已不復存在,露出了他這個年齡大多數男人該有的滄桑。
葉南風故意發出了一點兒聲響,將葉垂甘引出來。
或許是因為唯一的兒子死了,過於傷心的緣故,葉垂甘的反應比平時慢了許多,葉南風連著弄出聲響三次,葉垂甘才出來。
「忘之見過父王。」
葉南風鄭重地行了一個跪拜父母的大禮,他不知道當時葉垂甘聽到自己的一個兒子喜歡另一個兒子時心情如何,葉垂甘算是他在這個世界認可的家人,發生了葉南免的事情,葉南風對葉垂甘懷著滿滿的的愧疚之心。
葉垂甘看到葉南風也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好似葉南風本就改出現在此處一般,連忙將他扶起來。
「這是做什麼?你我父子二人何時需要行如此大禮了?快些起來。」
葉南風卻固執地扣完三個頭,才重新站起來。
「忘之愧對父王,故特行此禮,請求父王原諒。」
葉垂甘搖頭,「父王知道並不怪你,你又何錯之有?這件事,或許你才是最痛苦的那個才是,我心疼你還來不及,又怎會怪你?一路趕來相比也辛苦了,你的房間一切如舊,快些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