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沒了記憶,再次面對褚胤時,維拉德便顯得乖巧溫順許多,與他平日說話時那股日天日地的傲氣勁兒完全不同,對褚胤也有了明顯的依賴感。
戀人的信任與依賴,自然是讓褚胤受用不已,然而維拉德這幅小心翼翼、謹慎生怕出錯的模樣,還是讓他忍不住低嘆一口氣,輕輕地拍了拍維拉德的腦袋,輕聲道:「你不用那麼……小心。」
他想了想,勉強找了一個比較中性的詞語:「你有什麼想法,大可以直接說,有什麼不懂的、不明白的、不習慣的,也可以直接跟我說清楚,知道嗎?」
話是那麼說,維拉德也乖乖應下了,可失去記憶所帶來的不安與惶恐到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消除的。
褚胤明白這一點,因此見維拉德依舊是帶著些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時,除了輕聲勸慰他,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來。好一會兒,看維拉德在這裡坐得實在難受,褚胤只能無奈道:「你要不要……先上去休息一會兒?」
維拉德頓時如臨大赦。
他前後的態度差異表現得實在是太過明顯,在褚胤說出此話後幾乎是小跑著回到自己的房間,連一點開口挽留的機會都不給他,看得褚胤瞠目結舌,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褚胤從未遇到過類似的事情,在下面枯坐半天,最後只好一個電話打給可能有類似經驗的人。
匆匆接起傳訊的應如嵐可不管褚胤碰到類似的事情到底有多鬱悶,她一聽完前因後果,便絲毫不留情面地大笑:「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她當年為情所困,褚胤在旁邊站著不腰疼說風涼話的事情,她可是直到今天仍然記得清清楚楚。
這大概會是褚胤唯一一次那麼狼狽,不抓緊機會好好嘲笑一番、把當年丟的臉都笑回來,可不是她應如嵐的作風。
等到笑完了,聽到褚胤無奈地又將自己的問題重複了一遍時,應如嵐才稍稍收斂,思考好半晌,不大確定地給出一個回答:「這種情況……我也沒遇到過,」她說:「不過一般來說,受法力碰撞引起的暫時性失憶,等過一段時間,法力的影響過去了,就好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忙問褚胤:「你說了那麼多,對他到底施了什麼法術?怎麼影響那麼大,連他自己是誰都記不得了?」
對於這個,褚胤倒是沒想瞞著她,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把我掉下來的龍鱗和火精都給了他。」
聞言,應如嵐先是一驚,隨即勃然大怒:「胡鬧!」
她向來脾氣好,哪怕是再怎麼不開心,也很少有這樣疾言厲色的模樣,這麼凶的樣子,近些年來,褚胤還是頭一次見。
他忍不住嘆氣。
「我知道這樣實在是胡來得很……」他頗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頭,又道:「可除了這個以外,我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什麼辦法了。」
即使如此,應如嵐仍舊臉色沉沉。
「你這是胡來。」
她絲毫不留情面,指責道:「火精是個什麼東西,別人不清楚,你還不知道嗎?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有什麼資格擁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