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太大,賈非堅持鄭芷進車廂去,鄭芷躺在車廂內,裹緊了被子,又睡起了回籠覺。等再睜眼,兩人已經進城了。
城外荒涼一片,連路都找不見,可城內卻熱鬧異常,雖然整座城籠在濃霧裡,可大街人們熙熙攘攘。
每隔幾十米,就有一處耍雜技,舞獅子的,鑼鼓喧天,圍觀的眾人都賣力地鼓掌叫好。鄭芷掀著車簾瞧著熱鬧,道:「我們在這城裡歇歇,晌午了再走,馬兒也累了。」
賈非瞧著興高采烈地眾人只感覺哪裡不對勁,而且自從進城後,他就感覺有人在盯著他們看。「昨日夜裡歇過了,等中午了再歇息吧,咱們儘快出城。」
鄭芷想著賈非一定是想儘快修復靈根,才不願歇息的,她看著熱鬧的眾人,掩飾過心中的失落,道:「也好。」
賈非勒緊了韁繩,跳下了馬車,去買包子,鄭芷帶上斗笠,坐在車轅上瞧著熱鬧。只是她瞧著瞧著,那熱鬧就越來越近了,眾人簇擁著舞獅的隊伍上前。
舞動的獅子越挨越近,她擔心鑼鼓驚到馬兒,急忙跳下了馬車,擋在了馬前,本身馬車是停止路邊的,就算舞獅的路過,馬車也不礙事。可那舞獅的卻蹦蹦跳跳地朝著鄭芷過來了,鄭芷以為不過是眾人玩笑,她也並未在意,獅頭一下一下蹭著她,她伸手摸摸獅子的頭,拿出了五文錢往打鑼的人手裡遞。
打鑼的人只是笑,卻不接。
鄭芷以為是嫌少,又再拿了五文錢,將十文錢一併遞了出去。這鄉間的規矩,她還是懂的,這些雜耍的人,若是纏上來,不見錢那是鐵定不會走的。
十文錢遞出去,打鑼的人卻還只是笑。鄭芷斗笠下的笑臉可就有點僵了,她的錢已經不多了,如今拿出十文已經很是大方,而且她給的數目不少了,她道:「真沒有了。」
舞獅子的人依舊鬧她,鄭芷聲音裡帶了些許怒氣,道:「真沒錢了。」
她聲音一怒,眾人的眸色微動,可很快又堆滿了笑。舞動的獅子卻不動了,眾人嚇的臉色蒼白,可卻依舊咧著嘴,笑的比哭都難看。
賈非本是將馬車停在賣包子的小攤前的,可是那人掀開蒸籠,裡面的包子卻都泛著綠毛,他便又跑遠了去尋,可是連找了很久,沒有一家的能吃,他越發覺得這裡古怪,急忙往回跑,隔著濃霧,他遠遠看看鄭芷被人群圍住了。
鄭芷見眾人臉色有異,大腦飛速運轉,心道:這舞獅的,可能是哪家囂張跋扈的少爺,嗯,一定是這樣。鄭芷急忙又笑了,聲音諂媚,道:「這獅子舞的可真好,我還從未見過舞的這麼好的獅子,大傢伙說,是不是啊?」
眾人的笑僵在臉上,不知該答什麼。
鄭芷雖隔著白紗,可卻看的清楚,眾人的笑根本都是裝的,他們分明都在害怕,有些人的腿居然都在顫抖。
孩童的笑聲從獅子中傳出,「嘻……嘻嘻……嘻嘻」聲音起初很小,可逐漸越來越大。眾人的腿抖動的更加厲害,有人的褲子居然都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