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打鬥,眾人到了鎖妖塔下,月光皎皎,照亮了盤在塔頂一動不動的巨蟒,它黑白相間的身體上發出銀白色的光。
雷鳴一雙眼中充滿了恨意,他握緊了手中的凝練,飛身而起。眾人緊跟其後,眾人浮於空中,與巨蟒兩相對峙。
雷鳴厲聲道:「把福寶還給我。」
巨蟒一雙眼中掛滿了淚水,它吐著蛇信,慢慢變回了人形。曼妙的身姿裹在繡滿牡丹的紅色羅裙里,披散的及腰墨發隨風飄散,兩雙白皙如玉的腳暴露在外,上面傷痕累累,一張臉梨花帶雨,她看向了雷鳴,聲音悲涼,道:「死了,還可以復活嗎?」
雷鳴怒不可遏,持劍刺向了柳安然的心臟。
柳安然揚起了滿是淚痕的臉,等待死亡。
雷鳴的劍刺進了柳安然的心臟,眼淚從雷鳴的眼中滑落,他將劍抽出,換了位置後,又再刺入,又抽出,又刺入,反反覆覆。
雷鳴連聲道:「把福寶還給我,把福寶還給我,把福寶還給我。」說到最後,他泣不成聲。
柳安然看著雷鳴,道:「回不來了,死了的,都回不來了。」
雷月星上前握住了雷鳴握劍的手,道:「阿弟,停下吧。」
雷鳴收了手,提著滴血的凝練躍下了鎖妖塔,去殺異獸了,唯有痛痛快快的廝殺一場,才能解他心裡的苦悶。
雷月星看向了柳安然,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柳安然紅著眼眶,哽咽道:「我吞食參靈,只是想打開鎖妖塔,救我的母親出來,我只是想救她啊。」
「可你還殺了陳家滿門,還將靈丹灑進蛇舍,眾蛇成害,屠殺百姓,吃人啖肉,你敢說這些不是你做的?」
「對,這些是我做的,那又如何?陳家門主誆騙我母親,囚我母親數十載,我殺他們有什麼錯,人可以吃蛇,蛇為什麼不能吃人?為什麼不能?」柳安然眼中的淚斷弦般,她雙手緊緊握住,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後悔了,後悔將靈藥扔進了蛇舍。她只是想讓它們可以有抵抗敵人的能力,可她沒想到群蛇貪婪,它們肆意屠戮百姓,甚至它們還殺了唯一給過她溫暖的阿婆,她趕到時,阿婆已經亡故了,千歲為了護阿婆,被啃食的只剩白骨。
雷月星厲聲呵斥道:「既然你如此理直氣壯,又何必再次惺惺作態,故作悲傷?!」
「因為我的母親沒了啊,人類騙我,欺她,可她還是選擇了救助人類,她用血肉之軀封鎖了陀城。她是多麼光輝偉大啊,那我算什麼,我在她眼裡到底算什麼啊?」
雷月星垂下了眼眸。就在幾個小時前,她在渺山入夢後,夢見了父母,她也對父母問了相同的問題。在她幼時,父母為封印惡鬼山的凶靈,雙雙獻祭,她也想問問他們,在他們眼裡她到底算什麼?
柳安然哭著大笑,笑著大哭,她為了躲避陳家、藏身醉夢樓中,賣笑賣藝。為了修煉,她挖人心,她強忍著自己吃下的每一口,都是為了救母親出來。可是,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母親沒了,阿婆也沒了,這世上再沒有一個她掛念的人。
活著好累,好沒意思。
柳安然看向了雷月星,沒來由的問道:「你見雪嗎?」她看向了城中,道:「醉夢樓里新排了一支舞,名喚《瑞雪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