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賈非坐直了身子,擦乾了眼淚,伸手握住了鄭芷的手,道:「陪我過去。」
鄭芷點點頭。
賈倉伯靠著石壁小憩,感覺到眼前的人影后,他抬眼看著賈非一眼,又垂眸了,即便心中有愧,可在賈非面前,他永遠是兄長。
賈非看著賈倉伯,他在等他開口,等他道歉,等他解釋。可賈倉伯卻一言不發,為什麼他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為什麼他還不開口,為什麼?!賈非墨黑的眼睛中燃起了憤怒的烈火,凌厲的肅殺之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鄭芷握緊了賈非的手,用食指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手背。
賈非慢慢平靜了下來,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和緩,他道:「為什麼?」
賈倉伯頭也不抬,開口道:「今日之事無可奉告,若是以前的事,我只能說,是我和倉仲對不起你。」
他們挖他靈根,讓他生不如死,到頭來,就只有一句毫無誠意的「對不起」,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
「我從不曾對不起兩位兄長半分,你們為什麼,為什麼要那樣對我?!」
「……」
「為什麼,回答我?!」
「……」
「好啊,不說是吧,我殺了你。」
夢山搭在了賈倉伯的脖頸上,鮮血沿著刀刃慢慢滲出,賈非道:「回答我,為什麼?」
賈倉伯斜眸看了一眼脖間的劍,抬眼看向了賈非,質問道:「什麼叫不曾對不起兩位兄長半分?!!你病了一場,將往事都忘乾淨了嗎?是,我是和倉仲挖了你的靈根,毀了你的修為。可你呢,你對我和倉仲做的,難道不比我們更狠嗎?今日我為魚肉,你要殺便殺,無需多言。」
「賈倉伯,這裡並無外人,你何必如此虛偽?我從未欺侮過兩位兄長半分。」
「好一句『從未欺侮』,你活著就是對我和倉仲最大的欺侮。曹山圍獵,你一人斬殺百隻,而我和倉仲,你的兩位兄長,一無所獲;正陽舞風,你一人一劍引的彩靈匯聚,而我和倉仲,你的兩位兄長,像兩個傻子一樣杵在那裡;泗水漫渡,你引得東水奔騰,而我和倉仲,你的兩個兄長,被你引來的巨浪打翻,倉仲被我拉上岸時,已經奄奄一息了。你還要我說嗎?你還敢說你從未欺侮我和倉仲半分嗎?」
「……」這些事確實是賈非所為,可他並不知道這些事會傷害到他們,況且,這些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聲嗤笑打破了寂靜,柳歧相實在忍不住了,他抱著肚子,哈哈大笑,甚至還在原地打起了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嗝……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要被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