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萬籟俱寂,一抹白衣乘月光而來,她道:「去哪了?」
賈非穩穩地停在窗前,眉梢眼角掛滿了笑,道:「拯救蒼生。」
鄭芷抬手揉揉他的寸發,笑著道:「我家賈三歲真厲害,快回來睡覺吧,明天還要趕路。」
窩進賈非的懷裡,困意襲來,她閉上了眼,道:「熄燈,睡覺。」
賈非眼尖,看見了她脖下的紅痕,他伸手輕輕扯開了她的衣領,道:「阿芷,你脖子下面怎麼了?」
鄭芷困得厲害,她道:「撓的。」
賈非笑著摟緊了她,揮手熄了燈,道:「你看看你,撓成這樣,不知道,還以為是我留下的吻痕。」
鄭芷迷迷糊糊地應了聲,「嗯。」
……
霞披宮,水閣,一張繡滿牡丹的大紅圓床,四角掛著粉紅色的紗帳,紗帳上是金線繡成的並蒂蓮。
香爐中煙氣繞繞,空氣彌散著酒香,塌前散亂地倒著白玉酒壺,清風拂過,紗帳吹起,一位眉清目秀的公子俯身在身旁人的唇上落下了輕吻。眼淚滑落眼眶,金文武往身旁人跟前又蹭了蹭,環著他的手更緊。
金文武嗚嗚咽咽地哭著,他算無遺策,只是他沒有料到,容瑾瑜比他預想得強大太多,哥哥甚至沒有來得及出手就離世了。
他和金聖賢雖不是親兄弟,可卻勝似親兄弟,是金聖賢撿他回家,教他識字,教他修行,金聖賢於他,亦兄亦父。
金文武看著雷鳴,無聲道:「我只有你了,我不求你愛我,我只求你陪著我。」
宿醉睜眼,雷鳴頭疼的厲害,他扭頭看見了窩在自己的懷裡的金文武,昨晚的記憶斷斷續續地,他只記得金文武一個勁地哭,喊哥哥,喊兄長,可憐兮兮的,至於後來他如何上床,身上的外袍為何會不見,他一點也不記得。
雷鳴將金文武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取下後,輕輕下了床,此刻正是逃跑的絕佳時刻,不能不試一試。雷鳴躡手躡腳地往門外走,他的雙手緊緊抓著大紅褻衣的衣擺,生怕發出一點響聲。
金文武整日都在給他下藥,他現在是靈力空空,手腳發軟,疾行已經是他能做出的最劇烈的運動了。
「你去哪?」
身後傳來冰冷的聲音,雷鳴一瞬間停下了腳步,臉上掛上了淺笑,他道:「我去放水。」
金文武下了床,將搭在架子上的大紅袍衫遞給了雷鳴,轉身又走到了架邊,取下了自己的外外袍,穿了起來,道:「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你想要什麼,就告訴戴甘一聲。」
雷鳴迅速套上外袍,系好腰帶後,十分狗腿地站在了金文武的面前,接過了金文武手裡的衣服,雷鳴邊為金文武更衣,邊柔聲道:「能不能給我安排幾個隨侍的婢女啊?」
金文武抬眼看向了雷鳴,道:「通房侍寢的婢女嗎?」
雷鳴是想著這裡只要有人員流通,那麼他被藏在這裡的消息就能被散出去,至於通房侍寢什麼的,他完全沒有想過。那種事,自然是要和喜歡的人做,怎麼能隨意。
金文武坐在了梳妝檯前,雷鳴拿起了梳子,仔細為他整理墨發,他道:「我還小,不需要通房侍寢的。我就是想要幾個幫我端茶送水的人,我要求不高,對於樣貌也不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