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武召出了仙劍,搭在了自己的脖頸上,他滿臉淚痕,道:「阿鳴,我真的沒有傷他,信我。」
他揮劍就要自刎。
雷鳴的眼神又在一瞬間柔軟下來。
容念抬手,綠藤擋住了劍刃,他越過雷鳴,瘸著腿移上前,握住了雷鳴的手腕,道:「金世伯,是我不好,惹你生氣了……小叔叔,你快勸勸金世伯。」
拉扯間,金文武的衣袖落下,露出光潔完整的手臂,雷鳴臉上的怒氣越盛,他厲聲道:「他要死就讓他死,棺材多得是。」
容念道:「可是金世伯他?」
雷鳴上前,蹲下了身子,捲起了容念的褲腿,為他檢查腿傷,眉頭越擰越緊,他站起身,與金文武目光相撞,冷聲道:「若是念念這傷好不了,我定斷你一條腿。」
「雷鳴,你難道看不出他這腿是自己打斷的嗎?」
「他不過是十七歲的孩子,你逼他斷腿,下一步,是不是取他性命!」
「這一切都是他的謊言,他故意受傷,只是想趕走我。」
「念念是我看著長大,他為人如何,我心裡清楚,旁人所言,我隻字不信。還請金宗主離開。」
容念眼眶紅了,他就知道,他的小叔叔心裡是有他的,也只有他一個人。他鬆開了金文武的手,顫抖著唇,道:「小叔叔,我腿疼。」
雷鳴上前打橫抱起了容念,將他放在了軟塌上,坐在床邊,渡了靈力的手掌搭在了容念的膝蓋上。
弟子上前,道:「金宗主,請。」
金文武揚起了手臂,看著光潔完整的胳膊,只是輕輕一握,他絲毫沒有察覺,上面的傷痕竟全數消失了。他轉身向外走去,入目,皆是冰雪,天地白芒一片,冷風刺骨,出了雷府,大街上空無一人,他漫無目的地往前移,鮮血上涌,他張口,雪地里綻開朵朵梅花。
靈力不支,雙腿一軟,他跌跪在了雪地里。
金姚墨出現在路的盡頭,眉眼間全是張揚,他與他的母親姚棠知有八分像,頭髮高高地束起,隨風飄揚。
「父親。」
遠遠看見金文武后,他急忙乘風上前,彎腰扶起了金文武,他動動唇,卻又把話頭咽了下去,走出兩步,他還是開了口,他道:「父親,您能看上雷宗主,是他的福氣,他竟如此不知好歹。父親,只需您一聲令下,我即刻帶人將他抓來。」
「可他不喜歡我。」
「那又如何,先綁了再說。」
「回家吧,關中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