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平被他嚇得什麼都顧不上就把宋文景叫上來了,檢查完就是開了點藥,給他輸液。然後還是千篇一律的話,不能動怒不能劇烈運動,好吃好喝注意營養……
等宋文景走了,陸笙平在旁邊看著他,還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他了,好像他也沒幹什麼吧。
陸笙平也不敢問,他怕問完趙楚歌又發脾氣,只能自己思索,但是思考也不能耽誤趙楚歌吃飯,陸笙平看著趙楚歌睡著了就去廚房熬了些粥。
趙楚歌沒一會兒就醒了,看到屋子裡沒人,心情又沮喪起來。
他其實明白自己的心理,他渴望關懷又排斥關懷,他渴望陸笙平對他好,但是又厭惡陸笙平把他當病人看的樣子,而且他一直對陸笙平多年以前不管不顧出國的事耿耿於懷,所以他沒辦法心安理得的享受這種來之不易的關心,因為說不定哪天陸笙平又走了呢。
他喜歡的他愛的,一個個都離開了。
所以他怕,這種糾結的心理讓他想要找到一個宣洩的出口,但是又找不到,除了自殘。
當人的情緒找不到出口的時候,即使沒有自殘的想法與行為,也會不自覺的把情緒映射到身體上,比如在憤怒的時候可能會給手上切一個口子……
而趙楚歌顯然是屬於主動尋找出口的人。
想到這兒,趙楚歌看了看四周,他把手上的針拔掉了,然後光著腳下地,去衛生間,在一個被遺棄的角落裡找到了一枚刀片。
猶豫了一下,趙楚歌看了看手腕上之前的那個傷口,還有痕跡,並沒有完全好利索,從這裡割破應該比較容易。
他對著鏡子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低下頭剛要割上去,門口傳來一聲驚呼:“趙楚歌!”
趙楚歌被嚇了一跳,刀片都扔在了地上,陸笙平跑過來,把刀片踢到了一邊,從上到下仔細檢查了趙楚歌,確認沒有傷口鬆了一口氣。
把他抱出去,陸笙平語氣焦急的把宋文景又叫來了,重新檢查身體狀況又重新輸液,宋文景退出去,把房間留給兩人。
“我哪裡做錯了讓你不舒服了你都可以和我說,一定要講出來,別憋著,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你要是不舒服就打我,別做危險的事好不好?”陸笙平已經用懇求的語氣了,“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你不做危險的事,你怎麼忘了呢?我們難道不應該信守承諾嗎?”
趙楚歌被他的最後一句話徹底刺激到,眼睛都紅了,他嘶吼道:“你說要信守承諾,那你呢?你守承諾了嗎?”當年還不是一個人走了,說好的要陪我,最後還是走了。
後面的話趙楚歌說不出來,也不想說出來,說出來也沒有意義,事情都過去了,只有他一個人在因為這件事念念不忘,陸笙平也許都不記得這種小事。
趙楚歌為自己的這種矯情感到噁心,他永遠都懦弱,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他活該這樣人不人鬼不鬼,活該沒人愛他。
一切都是自找的。都是他的錯,是他一次又一次讓這段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的婚姻陷入僵局,陸笙平是不和他計較,但人總有疲憊的一天,總有受不了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