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西洋雙手捂臉,眼睛紅得不成樣子,用盡屬於軍人的所有自控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沒有崩潰。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好孩子。二哥,謝謝你,謝謝你們,你們把他教育得很好,比我這個做父親的好太多太多,他對你的尊重也遠遠多於我這個父親,我是一個失敗的父親。」
葉南洋言盡於此。
葉西洋並不是抗壓能力差的人,他拍了拍他的肩頭,「老大什麼都懂,他會理解的,但是我們不能逼他,給他一點時間消化吧,他其實也以你這個父親為榮。」
葉西洋點點,「我知道了,你也不用安慰我,他不恨我就已經很好,這次我就不帶他走,等他什麼時候想來找我再來吧,麻煩你們了。」
「說這話就見外了,我們一直拿他當自己兒子養。」
「我知道,不然你們也不會叫他老大。」
葉南洋愕然了下,「你介意?」
葉西洋搖頭,「怎麼會?我沒這麼不識好歹,只是他跟你們真的更像一家人。」
「人非草木,感情是時間處出來的,但親生父親的地位誰也取代不了。」
「我知道。」
……
年初三,湊著哀曲的嗩吶不合時而響徹了小鎮的大街小巷,是聶家老太太出殯的日子。
小海棠很想去送送,但不合規矩,被大人制止。
葉西洋又跟兒子促膝長談了一次,這一次倒是心平氣和,葉遠航確定不跟他們走。
年初四,葉西洋帶著李楓走了。
葉遠航在天台上一直望著他們遠走的背影,耷拉著肩頭,沉默了許久,很久。
小海棠按捺不住,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葉遠航身上,她留了張字條,背著小背包,偷偷地溜出家門。
年初四的年味還是很足,大街上到處張燈結彩,遍地喜慶的炮仗紅紙,應景的粵語年歌從臨街的小窗戶傳出,小海棠蹦蹦跳跳跟著哼幾句,心情也跟著好了一點。
她身穿一身大紅色的唐裝,丸子頭上徐文麗都給她系了根紅色的頭繩,整個人洋溢著春節的喜慶,活生生就是年畫裡走出來的運財童女。